门外路过的两个小仆絮絮叨叨,司徒笑阳当时也并不多做他想,仍旧自顾自的忙活。
到了晚上,承欢阁又忙起来了。丝竹管乐之声响彻院落,目之所及,一片狼藉,笑闹声无处不在。
纸醉金迷,风花雪月,不过如此。
司徒笑阳趁乱藏掖着包袱,出了房。途中经过储丹养病的房间,房门微敞着,司徒笑阳脑子里突然冒出了白天的时候小仆们的对话,好奇心大发,很想进屋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公子才来几天就被传成天人下凡,什么样的公子能让妈妈如此好心伺候着?司徒笑阳这样想着,手已经把门推开了。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一股药香扑面而来,一点灯火不安的晃动着,照出的人影跟着火光一起颤抖。
司徒笑阳走近了些,看清了床上人的脸。
储丹好像还在熟睡,长睫在他的下眼睑打出一片阴影。昏黄的火光打在储丹脸上,勾勒出了储丹清俊的侧脸。
果真所言不虚,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司徒笑阳在心里想。继续盯着储丹看了片刻,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储丹的脸,便要转身离开,偏偏这时床上的人咳了起来,迅速的伸手抓住了司徒笑阳的衣角,司徒笑阳心里一紧,转头又去看了看储丹。储丹微微睁开眼,脸色十分苍白,光华流转的眼涣散的对着前方。
储丹开口,清澈的声音倾泻而出“谁”。
“醉,醉月……”司徒笑阳回答的含含糊糊,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储丹突然醒来让他的心里有些发虚。
储丹听着来人的回话,乌眉拧在了一块儿。他一使力,司徒笑阳便一个不稳被他拽了过来,储丹一把揽住他,“今晚留在这”,也不再多说就不容抗拒地把司徒笑阳拉上床。
休养了这么多天,储丹的力气恢复不少,只是内力一点儿也使不上来,但即便是以他现在的力量,用来压制司徒笑阳也足够了。他翻身把司徒笑阳压在身下,一把扯开了司徒笑阳的衣服,便气喘吁吁的伏在了他身上。
司徒笑阳任储丹作为,一张小脸惊得煞白,他也倒是想把储丹推开,但是他没那个胆儿啊。司徒笑阳是个机敏人,光看储丹出众脱俗的气质就知此人身份不凡,而且储丹与正常人气息略有不同,凭他多年行医经验,便知此人体质特异,这样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司徒笑阳只好动也不动的躺在那,只敢在心里腹诽他怎么这么欠,没事找事。
不过储丹倒也并没多干别的,只是把头埋在司徒笑阳的颈窝儿,双手抚上他的背,紧贴着他,便不再动弹。
司徒笑阳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一动,唤了声“公子”。其实他很清楚他今晚跑不了了,但他还是不禁轻唤出声,因为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也太让他不放心。
听着司徒笑阳微颤的嗓音,储丹平复了微皱的眉,“别怕,我不动你,帮帮我,这太冷了。”
其实室内暖的很,但是对于储丹来说还是冷。体内乱窜的寒气难以消除,储丹已经几日无法安眠。
司徒笑阳听着储丹好听的声音,在心里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伸手顺从的抱紧了储丹,不一会儿储丹就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天渐渐亮起来。
室内暖光静洒,晕透一室光华。
司徒笑阳很快醒了过来,不禁动了动,一整晚这么一个姿势,浑身都麻了。不过片刻,储丹也跟着醒了,这回精神好了些,他从司徒笑阳身上翻身下来,揉着太阳穴,缓缓道“醉月,一会儿带我出去。”
司徒笑阳听储丹这样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随即想到,这公子据说是目盲。便回了句“你最好还是躺着吧,妈妈见你好了会让你接客的。”司徒笑阳实在不能想象这么个出尘脱俗的人被人玩弄。
“没事儿,带我出去便是”储丹依旧神色淡淡,边说着,边摸索着穿衣,司徒笑阳想也不想就上去帮忙,等到拿起衣服披上了储丹的身子,司徒笑阳才意识到自己这帮人穿衣做的也太自然了,不禁有些汗颜。
储丹却笑了起来,绝色的容颜明艳异常,像三月的风,“醉月,待我这么好,该怎么回报你,嗯?”储丹问的潇洒,倒让司徒笑阳呆愣了,他还是头一次见一个快沦为小官的人能笑得这么云淡风轻。
待两人出了门,妈妈一眼便看见醉月带着储丹出来了,立马就笑得跟朵花似的,“哎呦,快来看看我们的茗曦,长得真俊秀啊。”妈妈说着,心里已经盘算着叫他接客了。
“茗曦?”储丹笑问,眼底却一片冰冷。
妈妈做惯了风尘买卖,最会看人眼色,她还从没见过哪个公子做了小官竟还笑得如此傲气,而且让醉月伺候着,若是不管束着,以后不定成什么样子,这样想着,妈妈心里立刻堵了起来,便迅速敛了笑脸,不客气道“到了这,我让你叫什么你便叫什么!还有,别忘了,你来这是当小官,可不是我承欢阁的恩客,还要醉月伺候你,架子还真大呀,我看你眼睛也不好使,最好乖乖听话,也少吃点苦头!”说完,妈妈瞪了储丹一眼,也没理会司徒笑阳就转身离开了。
司徒笑阳听着妈妈让人难堪的挖苦讽刺,本想安慰储丹几句,但转头看储丹依旧是那副淡漠神色,也就没再说什么,这一白天也就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到了晚上,华灯初上,承欢阁也热闹起来。
妈妈找到储丹,牵起来就要走。
储丹眼睛淡然的对着前方,不悦的抽回手。
妈妈看储丹这样,心里虽暗暗发恨,却也没再冷言恶语。心道,今晚要卖茗曦初夜,不便跟他硬来,毕竟这是她以后的摇钱树,便使个眼色,叫司徒笑阳带储丹去二楼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