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累了,他就按桂如月的指示,画几幅广告画,转换一下心情。
“何为广告?”他也问。
桂如月又掰细揉碎了给他讲:
“首先,这书本大小的纸上,画一大碗螺蛳粉,再画个嘴馋的小人,唔,就小丫平时吃饭那样,你晓得的。然后,最重要的来了,写上这几行大字……”
崔清河简直比他备考那阵子还忙。
其他人也不轻松。
张小梅领着帮工的婆子和后生,脚不点地地熬汤、做粉、炸腐竹……
桂如月领着张小兰在街上逛来逛去,专往有吃食的地方钻。
“娘啊,你这是找啥呢?”张小兰问。
娘这两天一直盯着别人吃东西,完了又摇摇头走人,看着着实令人困惑。
“我在找……”桂如月不知该如何解释。
正在这时,一个圆盘子脸,身条敦厚的姑娘映入眼帘。
她坐在面摊子里,桌上放着碗清粥,手里拿着一个素包子。
一口粥,一口包子。
明明是寡淡的搭配,光看那吃食就让人摇头。
但她每吃一口,都会露出满足的表情,幸福得眯起眼睛,脸上有了光。
仿佛她吃的是什么满汉全席,人间美味。
“就是她了!”
桂如月冲上去。
“姑娘,有份轻松活计,你可愿做?”
事情谈定后,母女俩往铺子里赶,今夜,还有得忙呢。
只剩几天,螺蛳粉买卖就要开业。
铺子里忙得热火朝天,铺子外头,整条街弥漫着令人难言的气味。
几个路人耸动鼻子,然后快步走过。
隔壁是个卖零嘴的,蜜饯、果子、糖等,都是些香甜吃食。
此时来了个这么古怪的邻居,后院天天散出一股臭味,闹得零嘴铺老板娘的脸,是一天比一天黑。
她男人是街东头员外家的小厮,她婆婆还是员外夫人跟前的得力婆子,因此她在这条街上,颇有些面子。
如今这邻居搬来了,也没主动跟她打声招呼交个好,还干这么污糟的营生,让她心里头压了一股气。
夜间铺子关门后,她跟自家男人抱怨:
“你道隔壁面馆关门后,搬来了个什么?我疑心是鼓捣夜香的,天天臭得很!”
男人在员外家里点头哈腰,回到自个家终于能当大爷,正舒舒服服地吸一口水烟,并没有把女人的话放在心上。
“你管他鼓捣的什么,总归没抢我们的生意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