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寒一边吃橙一边盯着电视屏幕,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对了,晓寒,你跟龙先生在一起都三个月了,你们的保险措施……”杜母看看她,忽然又忍不住老话重提。“其实像他们那种人脾气很难捉摸,你有了孩子,要是反而惹他不高兴,那多划不来,所以你一定要当心点。”
晓寒丢果皮的手几乎抖了一下。“……我知道的。”
杜母却还在继续说:“除非他亲口答应你,想让你生他的小孩,不然你就算怀上了也要打掉,到时就只有自己伤身体。”
“妈,你别说了——”晓寒的胸口发闷。“这些事我都懂,我会小心的。”
看到她这副模样,杜母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周一,傍晚,近郊一座占地广阔的豪华庄园内。
他的专车缓缓驶入。
主宅内的佣人眼明口快,立刻跑去告诉餐桌旁的女主人说:“太太,先生回来了,开饭吧?”
黎思宪看上去漠不关心,只顾晃荡着手中的红酒杯,带着微醺的醉意点头。
龙晋云步入餐厅时,看到妻子那副颓丧的模样,半点都没有感到意外。
他们结婚不到半年的时光,她就突然在一次车祸后变成了这样子,终日借酒浇愁,愤世嫉俗,还有,周期性地思念另一个男人。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们的婚姻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只是商业利益的结合。
黎思宪是黎慎岳的独生女儿,是香港的豪门千金,在远隔重洋嫁过来之前,他们甚至没有见过几次面,当然,也更谈不上建立感情。
“哟!”她打了个酒嗝,扯唇笑得灿烂。“老公,你今晚回来啦?”
龙晋云不动声色,转头吩咐佣人开饭。
整个餐厅内压抑、凄迷的歌声还在不断回旋,佣人自作主张地暂停,立刻引来女主人神经质的大叫!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停掉?!不过是一顿饭罢了,为什么要停掉我的歌?!”
“先生——”新来的小女佣完全被她的反应吓到,不知所措。
太太每天都要听那首歌,一遍一遍重复播放,不厌其烦,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本来她绝不敢自作主张,可是先生回来了。
那歌连他们当佣人的都快听吐了,何况管家太太一早就告诉她先生喜欢安静,如果在吃饭的时候还一直有倒胃口的歌声,她怕先生不高兴。
幸好男主人替她解了围,好脾气地说:“去继续放歌吧,别惹她尖叫。”
与其听那歇斯底里的抓狂叫声,他还是宁愿被那首“哀乐”包围。
夫妻俩开始进餐。
龙晋云默不作声,顾自享受丰盛的食物,优雅的动作却让黎思宪冷笑连连。
上流社会都是虚伪的动物,哼,这男人也是!
“老公,你觉不觉得你很残忍?”她忽然开了口。
“你指什么?”龙晋云无动于衷。
他是一个生意人,如果她是指生意场上,那么他完全承认。
黎思宪笑笑,继续晃荡手中的酒杯。“我是说你用钱毁了人家小女孩一生。”
“毁?”她的丈夫怔了一下,终于被她的话触动了。
他知道她所指的是晓寒。
“为什么要用‘毁’这个字眼?”他的眼神幽暗复杂,放下刀叉看向她。
黎思宪撇嘴角。“被一个有妇之夫包养,难道不是一辈子洗刷不掉的污点?”
“凡事都没有定数,我和晓寒有很多种可能。”龙晋云淡淡地回应。
“可能?!”她睁大眼,继续冷笑,语气变得一丝激亢。“哈!我亲爱的老公,你是不是已经在打主意,跟我离婚,然后娶你那个小情人?”
“不一定。”龙晋云摇摇头,俊美的脸上神情认真。“思宪,你总是对我冷嘲热讽,不过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对于晓寒,我是认真的。因为认真,所以我尊重她的意愿,对于我和她的结局,一切顺其自然。如果到最后我们仍没有足够深的感情,而她又够坚强,等合约期满,我可以放她去过她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