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遇到令郎君是偶然。”她望着月中凄寒月色和满庭霜雪,轻轻地开口道?,“不?过,此一趟来都镜府,原本?就是要来寻你的。”
“哦?”她有些惊讶,转而又顾虑道?,“可是宋府在?京城出了?什么事?”
裴出岫忙摇了?摇头,又敛了?凤眸,低声回她,“应是明日与他一道?来的,实则是为了?林府公?子知秋。”
“知秋?他也来了?都镜府?”
宋诗意微微扬了?声音,念及屋内还在?煎熬的夫郎,又不?得不?按捺着心绪,声音有几分不?稳,“他……他如今可好?二妹说二皇女殿下?有意为难他,后来将人赎出来安置了?,我……”
“他尚安好,你莫忧心。”裴出岫扯了?嘴角,温声安抚她,“他从?旁人处得知你从?前为他受罚,心里很是不?好受,是以从?京城来见你。”
宋诗意神色黯然,无?声攥起掌心道?,“换作?是旁人,见到忠良蒙冤,也会这样做的。”
裴出岫颔首,见她又抬起眼眸,眸中有困顿挣扎,“当?年我不?能忤逆母命,只得负了?他,娶了?筝儿,可是我心里对他还是……”
在?她眼里,若论样貌才学,宋诗意无?疑是京城贵女中极出色的,难得她入了?官场还能保有出尘闲雅的姿容与高节清风的品性?。
是以,她同知秋的过往,令她心有羡慕却没有半点不?愉。
静默良久,裴出岫只是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管事取了?药回到官舍,裴出岫嘱咐秀锦如何煎药、喂药。那管事还依照她言,从?医馆多取了?一味雷公?藤以解她臂上之毒。
宋诗意再三恩谢后,遣了?马车送她去曼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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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弥静,裴出岫进了?栈屋卧房,先与林知秋诉了?一声,而后径自到画屏后沐浴更衣。
衣衫窸窣落下?时,她听到男人在?榻上辗转反侧,想到方才宋诗意的言语,她心头不?自觉有些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一声闷闷的咳声,她蓦然回神,“哗”的一声在?浴桶中直起身,扯过布帕擦干身子和长?发,换上贴身的中衣。
就寝之前,裴出岫又捣了?雷公?藤敷在?左臂伤处,再给右肩换一遍伤药。
夜色已深,她从?榻上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床棉被,林知秋从?浅浅的睡梦中醒来,摸到身旁冷寒,不?由得伸手按住她的胳膊,“出岫要去何处?”
裴出岫低声细语地回道?,“身上伤药气味微异,怕扰到你眠觉,我在?地上躺一夜就是了?。”
男人闻言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睡意朦胧地搂得更紧,“我不?介意,我想你陪着我……”
他从?未同她这般娇嗔,许是将醒未醒还迷糊着,裴出岫只好依着他躺下?,“我哪里都不?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