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对我来说至关重要。请你认真的回答我。”
他躲避开她的目光,说:“是的。因为当时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和凡凡结婚,以丈夫的身份照顾她、照顾孩子、保护他们母子不受到外界的伤害,但纸始终包不住火,凡凡还是知道了孩子的父亲不是我。”如今他才知道,隐瞒不能解决问题,相反只会制造出更多的问题。“我在恩情和爱情之间左右为难、摇摆不定、难以取舍。我知道,无论我选择了忠于哪一方,都会不可避免的伤害到另一方。直到赵远鹏被捕的那一天,我才下定决心,选择了恩情。我告诉自己,从今以后要把对你的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只要在远方默默地为你祝福,看着你幸福快乐就好。”
“够了!真的够了!起码你让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没有变,这就够了。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你没有让我失望,我知道我爱对了人。”无论结果如何,对于他的回答,她已经很满足了。
“整件事情,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我,凡凡也就不会掉入赵家父子精心布置的陷阱,一切不幸全是因为我而起,我是点燃炸药的火苗。我欠潘家的收养之情,还没有还清,如今又欠下了新的账、新的情,我要怎么去偿还?只要能还清潘家的情债,就算用尽我的一生,我也心甘情愿。”干爹说让他勇敢的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对其他人来说,也许会放下包袱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选择和自己深爱的人长相厮守。可他做不到,他不能在潘家最需要他时候置身事外,独自逍遥,他要和潘家一起度过难关。
“而我欠你的情债,却一辈子也偿还不清。”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困难的发出声音。
她笑了,笑容里五味杂陈,凄楚、哀伤、心酸、无奈、宽容……统统包含其中,眼睛不曾离开过他略显沧桑憔悴的脸庞。
“爱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和你交往的日子里,我很快乐。你不必感到内疚,更不欠我什么。你的选择是对的,我尊重你的选择。现在只有你才能帮助潘凡走出阴影,只有你能够带给她勇气和希望。”
他低沉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开口留住我?”她的话让他震惊,她果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别的女人一定是哭着喊着,哀求爱人不要离开,而她却格外体谅他的苦处,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这样的善良、体贴、宽容的好女人,怎能让他不心动?怎能让他舍得放弃?
她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苦笑。“我不能,因为有人比我更需要你。”她痛苦的挣扎,他怎么会知道呢?尽管是那么渴望他留下来,但她的理智告诉她,他必须照顾潘凡,用他的爱带潘凡走出阴影,用他的爱唤醒潘凡对生活的信心,对潘凡来说耿严是她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少了耿严的支持与鼓励,潘凡就不会用平和的心态,重新面对生活。
他凝神注视她,仿佛是想把她的容貌牢牢刻进脑海里永远不会忘记。他为自己能够得到张子瑢的爱而感到庆幸,也为自己不能拥有这份爱而感到遗憾。
“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我。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
她迟疑了片刻,开口说:“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回香港?”最后想问他的问题是“你爱我吗?”可是她临时又改口了,现在提出这个问题,对她或耿严来说,太过沉重了。
“明天凡凡出院后,我们直接去机场。”
“这么急!”她充满渴望与期待的看着他,轻声说:“你能陪我再跳一支舞吗?”这是她最后,也是唯一的请求。
“嗯。”
“我想到天台上去,和你生日那天一样。”
“这……外面太冷了。还是在这里吧?”她的身子刚刚暖和不能再去外面吹冷风,否则会生病的。
子瑢依旧坚持。“我不怕。你愿意陪我吗?”
耿严清楚子瑢的个性,表面温顺的她内心十分的自我、固执。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她的请求。“好。你等一下。”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那条他心爱的红色围巾。
子瑢不可思议的问:“你……你怎么会……这条围巾怎么会在你这儿?”那天,她明明把围巾挂在了雪人的身上。难道那天,他也去了那里?
“那天,我心情不好,所以到健身操场去坐了一下,我看到你来后,就躲了起来。你走后,我才发现你把围巾‘丢掉’了。”他轻描淡写的说。
“你看到我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就算要分手,也要当面把话说清楚,不是吗?”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能对你说些什么?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要和别的女人结婚,而那个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真是太荒谬了!我宁愿让你相信,我是变了心。”
她哀伤的看着他。“今天你会对我吐露事情的真相,是因为你要走了,而我们不会再相见了,对吗?”
他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痛苦,有意躲避她的视线,一边替她戴围巾一边说:“我没有你洒脱,可以将它随意丢掉。因为这条围巾是你一针一线,用爱为我编织的,所以我视如珍宝的爱惜它。围巾和手帕,都是我一辈子无法丢弃的东西。”他轻柔的梳理着她的长发,享受着冰凉的发丝,穿过指尖的感觉,低喃道:“手帕我会一直戴在身上,围巾你留着,北京冬天很冷,我希望你围着它。因为这上面我有的温暖,我希望每当你戴上它,就会想起我。”他自嘲的冷笑,沙哑的说:“也许,我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你的思念。”
“我会戴着它的。有它,再寒冷的天气,我都不怕了。”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他好想吻她,安慰她,疼惜她。他的目光紧锁在她脸上,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触着她的面颊,缓慢地说:“我可以吻你吗?最后的Goodbye…kiss。”
她淡淡一笑,默许了他的请求。
耿严原打算“点到为止”,但在和她柔软的双唇接触的那一瞬间,深埋在心底的热情如滚滚的岩浆,一涌而出。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环着她的腰,炽热的唇瓣饥渴的吮吻着她的,狂野的探索着她口中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