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难啊。”
绪以灼躺在草地上。
修炼,就是答案全为略的开放题。
“迟迟无法突破也不需要着急啊,”帝襄对这些烦恼从来是满不在乎的,“差一个契机罢了,迟早会来的。”
在那个契机到来之前,不要懈怠就是了。
绪以灼一个鲤鱼打挺就地上跳起来。
“完美,”绪以灼夸奖自己,“什么叫武林高手啊!”
离生镜化作长剑,绪以灼双手握住剑柄,剑尖点地。
有看不见的波纹扩散开来。
无形之物撼动有形之物,花瓣从枝头分离,纷飞下一场白雪,屋瓦碎裂,成为空气中转瞬消弭的点点碎屑。
下一刻,它们又恢复了原状。
绪以灼选在风来宫修炼还有一个原因,这里是被帝襄划分出去的一块秘境,此间规则就是宫内一切不会再发生改变,绪以灼可以在里面随便折腾,就算把风来宫拆了它也很快就会恢复原样。
“今日就到这里吧。”
绪以灼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收好离生镜就要打道回府。她每天能在风来宫修炼的时间十分有限,一是因为每天有大量时间要花在阵法上,白日也必须划出去一部分,二是因为黄泉水上涨前她必须回去绣春坊,而在寻方府黄泉水是入夜必上涨的。
绪以灼也不是不可以留在风来宫过夜,但她每日回绣春坊不是担心自己的安慰,而是担心禹先生他们的安危,夜间有自己守着能安心些。
绪以灼踩着砖石铺出的小径,一蹦一跳地往回走,快要走到大门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人声。
“不是吧?”
绪以灼一惊,难道有修士到附近来了?不是没人敢靠近风来宫的么?
她没走大门,脚步一转,趴在墙头往下看。
墙外站了几个说话的人,虽然站得离墙很近,但特别注意了没挨到墙壁。
“城主府和奇门都打了多少日了?听说已经死了不少人,要是神脉遗族还在,寻方府也不至于到如今这副境地。”
一人开口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没有了神脉遗族牵制,城主府和奇门都想打败对方独占寻方府,我们这些散修,不要牵扯进去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另一人说道。
有人忧心忡忡:“只是寻常争斗何至于封城?我有不好的预感。”
他的预感没有错,寻方府后来确实毁于这场寻方之变,但不是由于城主府和奇门的争斗,而是由于离断江涨潮。
离断江涨潮不是什么稀罕事,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某段江面在上涨。然而寻方府当年遭遇的那场无人可以阻挡,将大半城池淹没的潮水,如今看来更像是上天由于人间乱象降下的一场天罚。
如今的寻方府由于位置偏移已经不再濒临离断江,但城中的大多数建筑仍能看见那场大洪水留下的痕迹。封闭的城池未能再开,除了少数大能逃出,寻方府中十来万修士和普通人皆成城中亡魂。
绪以灼这会儿看到的,就是不知自己已死的亡魂。
他们的话题很快就转移向了谁为明主,有人愤恨道:“他们这会儿正在逼着人站队,我一介散修逍遥自在,为何要掺和他们这些要命的事?!”
有人叹气:“城主府和奇门怎么说也在寻方府内共存千年,怎么就到了如今这副不死不休的局面?”
有人小声道:“最后还是得选择一方的吧……如果站对了,我们也能拿不少好处,如果谁也不选,最后哪方上位也不会放过我们。现在寻方府闭城了,没结果前我们也出不去,我们的名字可都是登记过的。”
绪以灼在墙头听着,却觉得很是奇怪。
听这些人的说法,城主府和奇门当年誓要把对方弄死,修士之间你死我活很常见,但是两方大势力的关系是不会这么二极管的,怎么会像疯魔了一样一定要把对方搞死,把无辜的修士都牵扯其中呢?
这些事情,知道现在都不好说有没有人知道答案,当年这些位于权力边缘的散修更是不可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