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你站在演讲台上,神采奕奕,风华飞扬,令每一位听众为你而迷。我也
在人群里,微笑着望着你,用心聆听——在一双温柔与坚毅的眸中目酣神离。
想起你奔跑在足球场上,突破拦截时,一球命中,打出 V 字对我回头一笑,
示意。我捧着你的外衣,呐喊助威——想着我是对方的守门员引你以球相许。
想起多少次在鸿渐斋里,你的折扇挡下我的长剑,素衣翩翩白袖飘飘,嘴角
冲我泛起一丝怜惜,温存,销魂,还透着异样的神秘。
……
快到家了,双脚不知,。回想起,你曾带我去过一片草地。在那儿挖了一个
洞,灌些水,然后放入一个两个鸡蛋——你美其名曰“合欢蛋”,再用碎石堆成
盖,塞入杂草生起火,下煮鸡蛋,上烤苹果——这纷乱的文字实无以描绘你的想
象力。
——那半熟的鸡蛋与说不清滋味的苹果便成了阮此生刻骨铭心的记忆。
美好而甜蜜,为阮又有一个温馨的家,安在心底。
——《两岸书》之《安在心底的家》
常青
学生们又都放寒假了。而这次阿欢也要回岛内与家人一同过春节了。
当我送阿欢去机场,到了后却在候机大厅的门外发现了霍子高和如嫣——原来他们在霍子高母亲邀请下并征得如嫣父母同意后将至香港过年,小霍告诉我。大家在一起,不免又感慨了一番。值此临别之际,我送了一支用双色手帕扎成的老鼠给阿欢。
我对阿欢轻声说,见鼠如见我,我多么想让你吃掉。
阿欢强作笑颜道,我会的。
今天的风格外的刺骨,在它的催化下,我和阿欢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对于彼此而言,此刻天地已经仿佛与我们合为了一体。我只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拥抱了合欢山,感觉到了日月潭的体温,恍惚飘了一身的雪,燃了满心的火。
看到我们亲热的样子,霍子高也笑着将如嫣搂入了怀中。
然后。
我们进去吧,别在这里傻站着了。霍子高引我们进了候机大厅,随后我与他们三人依依惜别。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阿欢引用雪莱的诗安慰我说,在春天,因鼠仔的生命力可是很强的哦。
我动情地说,希望柳苏芽绿时,会是心暖花鲜。
山不相逢,人总相见,阿欢说,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与阿欢说完话后,我又和霍子高、如嫣话别。望着他们三人一起向登机处走去——阿欢也要经香港转机飞回岛内,我的心里有种莫名的酸楚。阿欢则多次回头看我,我便微笑着对她挥手致意。
。。。 。。。
飞机越飞越远了。
从机场大厅出来后,我还在盯着手中的那幅台湾地图发呆——这正是阿欢留给我的,地图上的“台北”二字被一个红心形围了起来,一支丘比特之箭射中了那颗红心。
这时,忽然有人过来拍着我的肩说,青哥,走吧。
“若是黄昏月娘要出来的时,加添阮心内悲哀,你要和阮离开的那一日,也就是月要出来之时……”我在心底哼着阿欢曾教我唱过的那首“望你早归”,不是黄昏,心里却已是夕阳西下,唐诗的话自然也就落在了山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