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我可没指什么,千万不要误会。”元瑶收敛玩笑之色,慌忙摆手解释,只是眼底微乎其微地闪过一丝异样。
可越是要掩盖什么,越发令人觉得她心虚。
吴兰亭面如土色,莹亮的眼珠微微颤动了一下,这青楼女子似乎知道的不少,是林尽染还是李时安?还是说他夫妇二人早已将全部内情悉数告诉她?
“听说揽月楼的姑娘皆是知书达礼、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闻名不如见面。”吴兰亭一番揶揄,又是在提醒元瑶的出身到底是青楼,既是说得痛快了些,索性又打趣道,“林府口口声声说不干涉杨湜绾的亲事,原来是二夫人形影不离,替林御史看护着呢。”
元瑶的眸色一凛,青楼女子的身份无可辩驳,她总不能逢人就解释她然则是任来风的女儿,这若是要提起林府俱是心口不一的无信之辈,她又如何能忍。
“够了!”
还未等她爆发,杨湜绾倏然站起身,抒发胸腔中的不满,“少夫人若是来香水铺谈生意,亦或是闲聊,妾身欢迎之至。若是为议亲一事,还请回吧!”
“杨夫人既是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久留。”吴兰亭缓缓站起身,以睥睨之姿望向杨湜绾,沉声道,“不过下回来提亲的,可不像我这般随意就能敷衍。”
“原来是少夫人。倒不知下回是谁来替大公子提亲?”
李时安笑容晏晏地屏退采苓和虞掌柜,看守后院大门,缓缓踱步而去,至吴兰亭面前收停脚步,面朝向她,却又问杨湜绾,“可有空房?自少夫人病愈后,我还未及和她说些私房话。”
“有、有!”杨湜绾微微愣神,又赶忙招呼道,“林夫人、少夫人且随妾身来。”
房中布置很是朴素,不过是些常备的生活用品,应是虞掌柜临时下榻落脚的地方。
还未等杨湜绾带上门,吴兰亭抬手制止她,“也不是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门就开着吧。”
见她欠身离去,吴兰亭又言道,“看来这香水铺的掌柜也是人精,竟将时安姐姐请来。”
“少夫人有话不妨直言,这里也没有外人。”
“不过一月,时安姐姐倒是与我生份许多?”
李时安微微蹙眉,若是放在寻常,她定然不会怀疑吴兰亭有何企图,只是这腔调之中多少带了些讥讽的意味,令她不得不留心。
“也罢。”吴兰亭颔首低眉,指尖缓缓掠过桌案,正色道,“我想向林夫人讨一个人。”
“杨夫人方才的态度已很是坚决,少夫人又何必坚持?”
吴兰亭一声轻笑,“林夫人怕不是在说笑吧。杨湜绾嫁予谁还不是凭夫人和林御史一句话?”
“我和夫君做不了她的主。”
“吴府、尚书令府,甚至皇室,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拿来交换。”
李时安缄默良久,反复斟酌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竟要拿一张空白的‘飞钱’交换杨湜绾。
“林明礼钟情杨湜绾一事,我相信林夫人已然有数。”
“杨夫人不愿嫁给大公子,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吴兰亭眼眸微微一眯,凑上前去,哽咽道,“我如今无法生育,林氏若想有个传承,杨湜绾是不二的人选。时安姐姐,你知道我的境况,对吗?”
李时安轻咬下唇,暗暗忖量。元瑶曾提起,林明礼对杨湜绾的情感绝不一般,又常常至香水铺来窥视她,从未见这位大公子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故而,适才吴兰亭说,下次来提亲的可绝非似她这般好糊弄,的确不是假话。或许,自家夫君早已在应付那位的施压。
“你们若是只想将她作为生育的工具,大可另觅她人。兰亭,你知道这种痛楚,何必害杨湜绾也如此呢?”
“害她?”吴兰亭缓缓端直身子,逐渐轻笑,继而捧腹大笑,良久方止住笑意,“林夫人说我是在害她?哈哈···那你们呢···你们又何尝不是毁了我的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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