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怎么不信?
得了她的话,傅行勋唇畔的笑意愈深。
有人这般信他,真好。
回到了府中,两人到底分道扬镳。
傅行勋有公事要办,阮幼梨亦要为虞三娘的事情烦忧。
这几日过去,她也逐渐体会到傅行勋话中的意味,心下放开了不少。
无论三娘有没有做那样的事,她都不能在真相水落石出前,寒了她的心。
踏入虞三娘的房门时,她正在做刺绣。
眼睫低垂,柔荑若抚琴般的轻捻慢挑,绣出精致的花样。
她太过专注,以至于阮幼梨靠近她的身侧,都没能察觉。
阮幼梨低眸看那白绢绽出的木樨,嘴唇翕张,眼中满是惊艳之意。
精致秀雅,栩栩如生,细碎的鹅黄与成片的绿意相映,仿佛都能嗅到那木樨的淡香。
阮幼梨忍不住发出了惊叹之声:&ldo;三娘,你的手可真巧!&rdo;
虞三娘为她的话一惊,错愕之余,竟是将那针顶刺入了指尖。
几乎是刹那间,她的指尖便冒出了盈盈的殷红血珠。
阮幼梨没料到没变成这样,抓过她的手便含在嘴里,为她吸去那血珠。
&ldo;没事罢?&rdo;她抬眼看她,问。
虞三娘又为她的这般动作失神片刻,顿了半晌,才静默摆首。
却没有搭理她,复又垂首下去,专注绣那花蕊。
阮幼梨知道她的心里仍有怨怼,故而只得轻叹,自怨地埋下了脑袋,陪她沉默。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身侧总算有了别的动静。
那绣成的绢子摆入了她的眼帘,成簇的木樨绽放,精美绝伦。
阮幼梨惊异地接过,指尖轻颤地抚过那凹凸的纹样,错愕地抬眸看她,问:&ldo;送……我的?&rdo;
虞三娘轻轻颔首,道:&ldo;当是……临别之礼了罢。&rdo;
闻言,阮幼梨双眸微睖,不免讷讷。
&ldo;三娘……&rdo;她看着她,却只脱口一声轻唤。
&ldo;这段日子,我也想明白了。&rdo;虞三娘低垂下眼眸,将放于膝上的物什逐件收拾整理,音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ldo;存活于世,也确实不易,往后的岁月里,我也不会再如以往般轻生了,我会好好活着,哪怕命运多舛,也要将这人间的百般滋味尝遍。&rdo;
说到这里,她终是抬眼,向她看来,明亮漆黑的眸子里分外澄澈。
&ldo;你们……就放我走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