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曦光透过菱窗,翻飞而入,碎金般镀在她的眼睑。
阮幼梨眼睫轻颤,缓缓睁了眼。
但是习惯了黑暗,在面对这一刻的明亮时,她双眼不适,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
&ldo;绮云……&rdo;阮幼梨从榻上坐起身,出声唤。
因为刚刚苏醒的缘故,她的音色里染了几分慵懒的软糯。
绮云一直都守在门外,听到她的唤声,忙领了婢女,进屋伺候她洗漱。
阮幼梨懒洋洋地趿做榻上,任她们为自己收拾。
柔软的帕子带着水的温热,覆面而来,细密拂过,让她的神思也清醒了几分。
&ldo;绮云,&rdo;在帕子移开面庞时,阮幼梨睁眼侧眸,看着身前的人,问,&ldo;我阿兄……他昨夜回来了吗?&rdo;
绮云顿了顿,应她:&ldo;回了,但是天刚明时,就急匆匆的走了。&rdo;说着,她又将帕子从水中捞起,使力拧去多余的水。
这一次,她开始为阮幼梨擦洗双手。
一边动作着,她又出了声:&ldo;侯爷就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走路都带风呢!&rdo;
回想起晨起时撞见的情景,绮云的心里生了几分不解。
大清早的,侯爷能有什么要紧事呢?
像是刚刚沐浴过一般,脸颊微微发红,衣裳都没有齐整,就亟亟离开。
闻言,阮幼梨闭了闭眼,心底百味陈杂。
她好像明白,傅行勋为什么要逃离这里了。
傅行勋这明明就是!在逃避她啊!
阮幼梨攥了攥拳,纠结地将脸皱成了一团。
可是,他们同住于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傅行勋能躲多久。
她得找个时机,把话说清楚。
昨天夜里,她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根深蒂固于她心底。
她深究到了那根底,总算明了。
是前世就种在她心底的那颗种子,在真相被揭开后,彻底生根发芽。
成了难以忘却的喜欢。
但阮幼梨的心里明白,在傅行勋的眼里,她是李成衍的未来妻子,是无论如何,都碰不得的人。
因为傅行勋,总是家国大义为先。
阮幼梨捧着下颔,一阵唉声叹气。
该怎么办呢?
明明知道结果,她的心却仍在蠢蠢欲动,驱使着她上前,往那崖边走去。
阮幼梨总感觉自己被悬在了空中,着不了地,无助又惶然,又像是行在雾中,怅惘又压抑。
终于,她忍不住那繁复交杂的情绪,喟叹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