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麻药劲儿过去,枣在睡梦中开始哼叫,笛玉泽抓着他的手无能为力。
枣是早上醒的,醒的时候满头大汗,他迷迷糊糊看到哥哥坐睡在床边,上半身伏在床沿,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清晰可见,似乎一晚没睡好,脸色苍白。
枣忍着疼没吭声,直到管家早上敲门,表示可以吃饭了,笛玉泽才惊坐起,转眼看到睁开眼的枣,惊喜道:“枣,你醒了!”
枣虚弱地哼唧两声,在哥哥细心的照顾下用了早饭,心里不禁开始美滋滋,能被哥哥这样亲近,就是疼点也值得。
在得知自己未来几个月都要跟石膏轮椅为伍,枣又哭丧着脸:“哥哥,我不动了,行动都不方便,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好害怕,你能天天回家照顾我吗?”
笛玉泽揉揉他乱糟糟的碎发:“说什么呢,学生会的事情很多,我没办法天天照顾你,而且家里有管家,你想要什么跟管家说就行。”
枣扭头躲开笛玉泽喂到嘴边的水,嘟嘴道:“我知道哥哥很忙,可是我就想要哥哥陪我,你白天忙,晚上就不能回来吗?”
这委屈的话语,也就枣厚脸皮这么跟哥哥撒娇,要是被他那帮小弟知道,真的是要社死。
但是招不在多,能用就行,偏笛玉泽就吃他这招,想了想枣说的话,低头沉思一下。
这倒也是,平时宿在学校是因为积压的文件处理不完,为了方便才住在学校里。
笛玉泽看了看弟弟湿漉漉的眼睛,心软了一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批不完的文件可以带回家:“好,我答应你,晚上会回来陪你。”
枣大笑着双手高举比耶,像是得了多么不得了的奖励,结果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拉扯到伤口,嗷地叫了一声。
笛玉泽被他的情绪感染得也笑了起来,见他疼得倒在床上生无可恋,内心感叹真是个孩子。
枣如果知道哥哥心里想的什么估计都要吐血,明明只比自己大两岁,干什么好像比他大十岁的样子!
枣吃完饭又睡了过去,腿上的痛一阵一阵的,钝痛感像是一把不锋利的刀,切割人的神经,折磨又痛苦,反而是睡着了不知道疼。
受伤的人身上的营养更多需要供给给腿上的伤口,人没有太大精神。
睡着也好,笛玉泽看了会儿弟弟,视线投向窗外开始思考下午宴会的事情。
司丞来接的他时,笛玉泽正蹲在大门外,喂一只小猫。
脚下这只灰扑扑的三花猫以前被人踩断了尾巴,虽然被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救治,但是自己跑了出来,不知怎么流浪到这里,对人的戒心很重,只有笛玉泽出现,他才会靠近。
司丞的车停在笛玉泽身边,小猫吓得直接跑了。
“玉泽。”
副驾驶的车窗摇下,笛玉泽抬头不期然对人一双星眸,居然是公户英。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搭配灰色马甲,宽肩窄腰,还是公式般笑容,他注意到跑走的小猫,星眸微弯:“咦,这附近居然会有流浪猫?你刚刚在喂它吗?”
笛玉泽所住的地方是富人区,按理说平时很少有流浪猫。
但是负责安保的知道笛玉泽喜欢猫,出现在笛家别墅附近的猫一般不会驱赶,笛玉泽每次看见了都会投喂。
当然前提是要洗手不能留下气味,家里的小福发起脾气也是难哄。
“嗯。”
公户英笑眯眯地感叹:“真是有爱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