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能幻化为实物,他恐怕早已被凌迟处死。
“小人不过疯言疯语几句……摄政王紧张什么,怕事情败露吗?你千算万算怎么还是算漏了呢?”
李卓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年前你趁着战乱把人掳过来,用药让他忘记以前的事情,用铁链绑着他让他坐在这冰冷的皇位上当你的傀儡……”
纪渊拔剑抵住他的喉咙。
“你杀了我,陛下便会更加起疑!”
刀刃又深入了一分:“左右这一年来,他从未十全十地信过本王,本王将你杀了又何妨。”
“就算他知道了真相,就算他全都想起来了……他逃得掉吗?”纪渊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语调变得轻缓愉悦:“本王怎么忘了,这不是还有个西临吗……你确实还不能死。”
“来人,将他压下去,好、生、照、顾。”
疯子!这个疯子!他狠狠瞪着纪渊却在被带下去的那一刻眼神骤变。纪渊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小皇帝依着门垂眸,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君芜喝着酒赤足依在软塌上,领口大开衣衫不整。
“陛下如今这般可没有半点一国之君的样子。”纪渊倒显得平静很多,事情败露他反倒不装了,连君臣之礼都被他省了去。
“爱卿原来当朕是一国之君啊”他冷冷瞥了纪渊一眼,话语带着嘲讽之意:“说吧,大费周折掳一个命不久矣之人……为何啊?”
君芜就是个将死之人,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当初将人绑过来用的药是常人可用剂量的一半,却还是差点要了君芜的命。他的身体会抗拒所有药物,多温和的药都会像剧毒一样侵蚀他的身体,受的伤只能等它自愈。
从那以后纪渊就打消了让他彻底忘记的念头,这一年来更是什么都没有做。
君芜看纪渊迟迟没有回答,颇有些不耐地扶额,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过来。”
纪渊走过去单膝跪在他旁边注视他。后者捏住他的后颈,忽然凑近:
“为何啊?”他双眼迷离声音蛊惑。
“臣……想让陛下待在臣身边,想让陛下臣服于臣”第二句一出来,君芜微微挑眉。
“还想让陛下……雌伏在臣身下……”
“啪”此话一出君芜便扇了他一巴掌。
纪渊错愕了一下,侧着脸低声笑了好一会儿。
他再度抬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陛下要彻彻底底属于臣。”
语气活像是跟倾慕的女子表达爱意。
君芜看着他疯魔的样子,白皙的赤足轻轻划过他的胸口,声音暗哑:“朕可以当今夜无事发生……”
“为何要当无事发生?”
这个疯子,君芜这么想着身体却传来阵阵冷意。以往的回忆涌上来,肝肠寸断般的疼痛让他不着声色地叹了口气。
君芜合上越来越沉的眼皮,倒在纪渊怀里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感受着纪渊僵直的身体。
酒壶顺势掉落在地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
纪渊小心翼翼却有力地抱住怀里的人,君芜的身体正在冷却,冷汗浸透了衣服沾到纪渊身上。他抱得更紧,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君芜。
西临那几年,他不知道君芜是怎么撑过来的,也不知道到他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满目疮痍竟无一处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