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归尘斜觑了眼这惯是不着调的家伙,桀骜不驯冷嗤一声,懒得多瞧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电光石火间,烽烟骤起,一道虚光屏障横起,将他拦下。
“左二护法?”银发青年淡淡的话音无丝毫情绪起伏。
夜风拂来,二竹弋眯了眯眼,指尖斜斜一拨,撩开龙须刘海,顺势摘下面具,露出张颠倒众生的脸。
他挑眉笑道:“殿下可真冷淡。”
“如此良辰美景,不来一局,着实有负这大好景致。”说罢,大手一挥,变出盘棋,丝毫没撤结界的意思。
陌归尘双指并拢,随意凝出道冰锥剑,反手打出,冰刃破空疾飞。
骇人冰息,裹挟浑厚灵力,直逼二竹弋。
刚至眼眸子半公分距离,倏地,被人轻而易举夹住,二竹弋轻轻一弹,足以一招击毙大剩圆满期强者的冰刃,弹指间被化作虚有。
陌归尘淡眼看人化解他的攻击,并未慌。
视线再次顿在结界,自己倒是可以硬破,但强悍的灵力余辉势必殃及整个镇子。
这么大的动静怕是易引起轩然大波。
思忖间,陌归尘掌心拢出煞气,他的煞气可化万物,其中用得最顺手的当属魔鞭,当然也有魔藤,不过那多数是用来折磨人的。
煞气缕缕,须臾化作根红绫,嫣红滴血的软绸翩然,如同其主,极具迷惑性,藏在其中的雷霆万钧之气势,只一相碰,便轰然劈断石桌。
陌归尘睨视二竹弋,神色淡淡启唇:“没有人能威胁本尊,你,也不例外。”
石桌断裂,连带棋子也飞溅,二竹弋没吭声没躲避,任由那颗棋子不偏不倚划过脸颊,顷刻间,肌肤便渗出条红血丝。
突兀的一抹红,将那张俊脸映衬得更为邪气十足。
二竹弋手指悠悠拭过血痕,也不恼怒,反倒云淡风轻笑道:“殿下今日,好大火气。”
说罢,便是垂眸凝望指腹血迹。
红绫再起。
凌厉的气息,却倏然被吞噬掉,二竹弋气定神闲掀眸,徒手接住软带,缠绕进掌心。
“殿下息怒。”
话毕,若有所思般,捻着红绫,在自己的颈脖上绕了一圈。
二竹弋扬过另一半完好无损的脸颊,眼中噙出抹诡异的雀跃,盛情邀请:“殿下可要再来一下?凑个对儿?也好消消气。”
陌归尘蹙眉。
抽回红绫,那绫带却怎么也抽不回来,反倒因他蓄力,而慢慢收紧,勒实二竹弋的颈脖。
这一幕倒像是主人在拴拉条难以驯服的狼狗,陌归尘心中没来由一阵嫌恶,直接震碎红绫。
二竹弋拂过袖摆,碎裂的石台瞬间修复得完好如初。
甚至多出一壶沏好的茶水:“此乃我珍藏许久的上好茶叶,望殿下赏脸。”
趁人稍不留神之际,陌归尘指尖弹出缕焰火,刻意隐形的精细火点直击二竹弋眉心,却如拳击棉花。
他的幽冷青焰灼烧神魂,这些年来,唯独对二竹弋屡屡无效,真不知是这人修为太高深莫测,还是根本就是具行尸走肉。
可若是魂魄都没有,这人又该如何活着?
莫非是傀儡?
若是如此,那么操纵这傀儡之人的修为岂非更上一层楼?怕是连闻笺来了,都自愧不如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