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鹏金翅鸟本就与龙族互为宿敌,所以泓峥命丧其手或是两败俱伤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何来他让牧龙杀了那龙一说?他虽身为帝王,但妖族的恩恩怨怨,岂是他一介凡人有能力管辖的?他不过一个旁观者而已,只愿与挚爱在这人间共度一生罢了。
他要让沽儿重回正轨,远离妖族的纷争,她究竟是什么并不重要,她的秘密绝不会暴露,他要让她从今以后以人的身份活着,她本就相安无事地当了十几年凡人,在妖界短短两年,不过插曲而已。
这便是他的设想,他将自己伪装成一时糊涂的无辜者,将来泓峥的死与他没有丝毫关系,都是那牧龙所为,如此,沽儿便不会怨恨他,而是在与他的朝夕相处中获得慰藉,进而接受他、爱上他。
想到这里,殷秀别终是心满意足,眉眼含笑着一把环抱起沽儿,阔步朝殿中走去。
至此,无人的台基廊下,只余朔风吹来片片白雪,我们尚不知晓男人的愿望能否实现,只是隐约有感,那风雪注定会消停,被掩埋的大地终将一览无余,所以他隐瞒的诸事又能严守到几时呢?
终归不过应了那句世事难料,前途未卜。
当沽儿醒来时,已临近傍晚,她迷蒙了一阵,直到看清头顶帷帐上绣的连珠龙纹,才恍然大悟她今时是在哪里。
她一下子坐起来,身上的锦被随之滑落,而后,她一眼便瞧见了自己的衣裙正悬挂在侧,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低下头查看。
还好还好,她的中衣妥帖地穿在身上,这才让她舒出一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愧疚,她如此防备殷大哥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他一向品行端正,之前亦表达出不再执着,只当她是个朋友,又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想通此番,沽儿决意从今以后要多多信任殷秀别,恰在此时,守在外间的两名宫女听到动静儿,便急匆匆走了进来。
两个女孩伶俐得很,先是朝沽儿行了万福礼,紧接着其中一个道,“沽儿姑娘,您歇的可还好?身上可有哪处不舒坦?尽管告诉奴婢。”
沽儿望着她们拘谨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见她睡了一觉,气色好了许多,宫女们皆是眉开眼笑,好似在替谁高兴一样,随后,一名女孩捧来一杯清茶,另一名端着瓷盂,请她净口。
沽儿哪曾受过这般殷勤地服侍,但为了不叫她们难做,一时间也不好开口拒绝,只能默默接受了,不过其他诸如穿鞋穿衣、梳洗之类,她执意不肯再劳烦她们,一一自行做好。
等她重新穿戴齐整,容光焕发,两名宫女才缓步引领她出了暖阁,向外间走去。
可没走两步,她便听见了熟悉的女声。
“唉皇兄不是哥,你有自己的寝宫,回去睡多好,在这儿搭个劳什子的隔间”
说话的正是历颂的崇英长公主殷芳娜,虽然成长了不少,可脾气的底色未变,尤其面对至亲兄长,再加上看不惯其此刻的行为,终是像以前一样,有什么说什么开口劝阻。
沽儿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也不由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不过她很快就看到了,原来是殷秀别命人抬来两扇黑漆螺钿大围屏,在暖阁外又自行架设隔断,其内放上一张罗汉床,决定今后就在此歇息了。
芳娜见之当然不满,一直百般阻挠,她今日来此就是得了衡飞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因着沽儿从天而降,特意急匆匆入宫,希望兄长可以三思而后行。
不过殷秀别当场却并不承认什么,他对妹妹与对沽儿的说辞一样,说自己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如今只是朋友之间的照顾帮忙而已,可某公主自是不信。
呵!什么朋友,况且还是一男一女,放着近百座宫殿,几千间房屋不用,非要挤在前后间休息不可,今日还隔着个围屏,明日指不定就睡到一处去了!
芳娜这般不同意,并不是不接受哥哥与沽儿在一起,若他们两情相悦彼此倾心,现下即使当场拜堂成亲,她亦绝无二话,可事实并非如此,她这姐妹对那条叫泓峥的龙用情至深,如何恩爱她曾尽收眼底,再加上兄长言行不一的举动,由此便知沽儿并不是移情别恋了,而是被哥哥欺骗了。
可是如此,她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骨肉至亲,一边是帮她许多的好姐妹,怎样做才能完满地解决眼下的危急呢?
某公主想不出办法,心中一团乱麻,不想沽儿这时却出现在她面前。
“芳娜!”
“沽,沽儿”
两个女孩再度见面,其实都很高兴,只是芳娜多了层顾虑,那一脸笑意中便夹杂了几分酸楚,变成了苦笑,沽儿见之,还以为她身体不适,忙走过去嘘寒问暖。
殷秀别早知她们关系要好,今日亲眼得见,更是欣慰,他父母已逝,只有妹妹一个亲人,此情此景是他最想看到的,他们三个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谁也别想妄图拆散。
他得到了天下,为何不能再得到一个美满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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