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冷么?”
蜷缩在男人炙热的胸膛,韩亦睁着迷蒙的眼,摇摇头。
很温暖。
像是一个巨大的巢穴,将他包裹起来。
陈鸣向后靠在床头,表情轻飘飘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心口上是他沉甸甸的重量,却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好像有哪里不对。
被牢牢掌握住的人,明明不吵不闹很听话,但却总觉得要失去他了。
不行,不可以。
他望着虚空,眼神淡淡地。
他要重新将这个人抓在手心,哪怕他逃走多少次,他也要把这个人找到,抓回来,锁在自己的身边。。
就像现在这样,给他温暖给他呵护,却将他毫不留情的困在怀里,谁都不能夺走。
陈宿回来的时候,韩亦已经睡着了。
他缩在陈鸣怀里,像只猫崽子,眉头还微微皱起,手里攥着一节被角,睡得昏沉。
陈宿脱去外衣,将手洗干净,俯身看向小床里的孩子,将他嘴角边的口水用纸巾仔细擦净。
孩子砸吧了两下嘴,像是在睡梦中回忆那香甜的乳汁,哼了两声又沉沉睡去。
“他今天哭了?”
陈宿擦了擦手,将孩子踢乱的被角重新掖了掖。
“嗯,大的小的都哭了。”
陈鸣将怀里睡着的人轻轻放下,把他蜷缩成一团的身子展开,然后轻手轻脚的将薄被给他盖上。
陈宿站在一旁看着,伸手将韩亦凌乱的发丝拨开,露出那双微红的眼角。
“别总让他哭。”
陈鸣烦躁的骂了一声,“妈的,不是我惹他哭的。”
陈宿瞥他一眼,“孕后抑郁很麻烦的,你最好注意点。”
“行了,知道了。”
陈鸣抓了把头发,从桌角找出一包烟,去了隔壁。
陈宿望着韩亦那张疲累的脸,手指轻轻抚过他眼角下的青黑。
孩子有时会在半夜突然醒来,只要孩子一哭,韩亦也会随之惊醒。有时需要他喂奶,他就要敞开胸膛,在夜深人静之时,为这个小家伙递上自己的乳头。
而在这之后韩亦就会很难入睡。
谁都能看得出他对孩子的恐惧和排斥,可是他却不敢对孩子做些什么。
曾经他冷落孩子,甚至差点将孩子摔到地上的时候,陈宿将他的书本锁了起来。
“你现在不能看书了,要好好休息。”
韩亦惊慌失措的拽着他的袖口,可怜巴巴的求饶,“我、我可以的,不需要休息的……”
陈宿笑着将孩子递进他怀里,抚摸着他的脸,温柔道:“乖一点,孩子在哭,哄一哄他吧。”
那时,韩亦才真正意识到,原来生下孩子并不是解脱,是另一种残酷生活的开端。
也是从那时起,韩亦开始听到孩子的哭声就浑身发抖。
孩子哭,他也跟着哭。
他总是看着那个孩子哭泣的脸,自己坐在一旁默默的流泪。
陈宿用干净纤细的指尖轻点着韩亦微肿的眼角,眼神透出点迷茫和不解。
“在哭什么呢?”
生物的本能就是适应,面对严寒和酷暑,人类总是会本能的开始适应,是因为无法反抗,只能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