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繁殖盛宴,死亡前的狂欢。
不久,空中出现隆隆作响的金属机器。它们撒下许多药水,让植物的叶子枯萎凋零,动物虚弱倒下。
大量屍体和人类一起腐烂,仅存在空中盘旋的秃鹰。但没多久,缺少食物的秃鹰只能啄食他们的屍体,跟着倒在腐朽的枯骨上,仅余长长的羽毛,像是陪葬。
接着,就是寂静的世界,无尽的冬天。
只有植物,顽强的生存下来。种子们无声的喧嚣着,成长着,生根发芽,焕发生机。
尽管受到药水和辐射影响,他们缓慢而坚定的伸出根系,覆盖城市。
没多久,不起眼的苔癣占领华丽的大殿,接着是灌木丛,乔木,以及攀缘的兰花。植物之间,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夥伴,他们造就黑色的森林,人人惧怕的黑色山脉。
在城市毁灭时,这株植物还在沉眠,多数记忆来自亲代。但他们深刻记得,人类是多变,复杂,充满情慾的生物。
还有,人类喜欢同伴,会想和同类做爱。
所以,应该由长得像人类的花朵来。
插着肉穴的藤蔓“滋溜”着缓慢抽离,露出被操到合不拢,正在张合的可怜肉洞。
两根纤细藤蔓伸过来,将那处撑得更开,露出里头殷红的嫩肉。
那里正在淌着汁水,充满强烈信息素的,人类的花蜜。
根系骚动起来,他们喜欢这个,但目前只能小心忍耐。
而花朵安静的凑近人类,试着用人类的方式,吻对方的面颊。
人类的泪水有点咸。里头蕴含的气味,像植物受伤时,从断裂的地方流出的汁液。
这个人类没有太多外伤,但却散发受伤的气味。花朵不明白。
他试着抚摸人类,拨弄对方的生殖器,让人类高兴。但人类却流出更多的泪水,甚至抽咽着颤抖,发出极其痛苦的声音。
──怎麽办?
──他会不会失水而死?
──盐份很珍贵,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根与藤蔓们不安的扭动。
──安静。
花朵说。
他停下动作,贴着人类,感受对方的温度,和全身上下透露的讯息。包括对方颤抖的身躯,体内奔流的血脉,指尖的动作,每一寸肌肤散发的气息。
对方的指尖冰冷。他调整自己的温度,让自己和对方的胸口一样温热,。
然後,他让自己有轻微的颤动。根系和茎干支撑他,让他彷佛有呼吸起伏。
在这一刻,冰冷的植物,和有血有肉的人类,在短暂的时间中,有着一样的体温和脉动。
花朵不明白“孤单”这个词。但他明白,什麽是漫长的等待。
他们曾经有亲代,但出生之时对方已然枯萎。或许他们有同伴,但是远在他们根系和触觉无法感知的地方。
许久以来,他们都只有自己。
以至於,他们几乎忘记,如何和同伴产生相同的振动。
植物之间并不是单独的个体。他们会藉震动、气味等讯息,传递友好,互相交流,安抚彼此。
他们本不应对人类这样做。或许,他们应该加强花蜜的味道,让他继续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