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石阶,没头没脑地向前走。
行宫内灯影幢幢,陆银屏只觉得无地自容
什么心情呢……就好比天此刻是藏青色的,然而你望着它时觉得它就该是这种颜色,一丝光亮也不透,一点希望也没有。
她上了桥头,每个栏杆下都吊着一盏灯笼,微风一吹,湖面波光粼粼。
宫人远远地看着,不敢出声,也不敢上前,唯恐她一个不高兴跳下去,到时候大家伙儿都被拉去陪葬。
陆银屏坐在栏杆上,默默地望着水面出神。
她虽说脾气差了些,可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动不动就生气。
他明明说过,只要她在一日便只能有她一个的,可转脸又去弄了个男宠来?
这问题太严重了,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已经违背自己的誓言,对他们之间的情分造成伤害了!
唯一就是唯一,不能分男女,也不能寄情于物。
唯一就是天上地下仅此一人才是。
既然是他的错,那她为什么要走开呢?没脸的人是他才对!
既然是他犯了错,自己也没必要再同他客气。以后该吃吃该喝喝,伺候完他这段时间,回宫找老妖婆拿了地图走便是。
大魏鲜卑美男子这样多,跟他一段时日还了他的情分便可,这辈子非得吊死在他一个身上?左右不过再找个下家,必须要会骑马射箭疼女人的那种。
最最重要的是,只能有她一个。
想到这儿,陆银屏用袖子擦了擦脸,轻轻跳下了栏杆。
然而刚刚落地,便被一股大力扯进宽厚的怀抱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和解
情场如战场。战胜,则所以在亡国而继绝世也;战不胜,则所以削地而危社稷也。
若暗恋是自己的期待和不甘所作的一场无谓的拉扯,那么相恋便是两个人之间的战争。
区别不过前者永远是输家,后者则无成败可言。
要么互利共赢,要么两败俱伤。
所以,一定要赢。
“放开我!”陆银屏挣扎着道,“离我远点儿!”
判断陆四是真拒绝还是假拒绝,只需要联想一下她刚刚踹门时的气势便能知晓。
她若真不愿意,只会像猛虎下山一样将人甩去一边。
若做不到,那么宁可撞死在桥头也不会遂了别人的愿,断然不是眼下如同幼猫一般扭捏挣扎。
天子扬起左手摆了摆,示意宫人退开。
“开始朕以为那人是你,便没有防备,更衣的时候那人便靠上来了。”他出声道,“说到底,你不信朕。”
倒打一耙这招可是跟她学的。
陆银屏被他拥在怀中,想起来指控,脑袋却被他摁在胸口。
“他衣裳都脱了!还搂着你!”她说罢又干呕两声,“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