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后头便传来那棒子的声音。
“谁站你这边?”
陆银屏回头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拓跋渊走进来,见儿子站起了身子,明显不似刚刚那般镇定。
“朕就这么让你害怕?”他学着陆银屏的样子去扯儿子的脸。
陆银屏知道小孩儿脸嫩,且也未留指甲,扯拓跋珣的脸时用了两分力,并不曾真正去伤害他。
天子五指带了护甲,两节足足有三寸长。
拓跋珣见了,眼睛闭得紧紧,生怕父亲一个不高兴将自己戳死。
天子见他这般模样,同刚刚陆四扯他时的乖巧全然不同,当下便没了亲近的兴趣,收回手淡声对陆银屏道:“回去……”
陆银屏点点头,对拓跋珣道:“芳宁那儿的奶酥差不多好了,去找她吃。”
拓跋渊冷哼:“别只顾着吃,哪日朕不在了,他大伯打进来将他吊着打,流出一堆的膏脂来。”
陆银屏听得恶心极了,眉头都拧了起来,推着他向外:“走走走,别在这儿恶心人了。”
二人正准备一道出门,却听身后的拓跋珣又开了口。
“父皇!”
二人又立在原地。
陆银屏回头,对拓跋珣道:“好儿子,什么事儿?”
小男童已经初具了天子幼时形态,眉骨像是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变得英挺起来。
他攥紧了小拳头,定定地看着父亲背影。
陆银屏瞧着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是有话要说,而自己必须要在这儿顶着,防止家暴产生。
“说吧……”
说是这样说,可当爹的连头都没有回。
陆银屏拧了拧他手臂:“儿子同你讲话呢!好歹尊重他一下,起码给个眼神儿啊!”
拓跋渊面无表情地回了头。
拓跋珣见他这副表情,想了一晚上的话顿时便卡到了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
“你想说什么?”父亲又问。
拓跋珣提了一口气,出口却是:“儿臣……想……想同您和母妃一道用膳。”
“用膳?”陆银屏的脸耷拉了下来,又重复问了一遍,“只是想一道用膳?”
拓跋珣觉得自己的手心出了不少汗,但是那些话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嗯……”他垂头懊恼地哼哼,“只是……想同你们一起……”
“不用你父皇同意,我准了。”陆银屏点头,抱住了天子的手臂,“是吧?”
这等小事自然没什么,只是看小孩儿的样子,像还是有话要说。
陆银屏心道不急,毕竟是个孩子,尚处在畏惧父亲的阶段,等哪日他鼓起勇气来,自己再去缓和气氛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