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逛逛,爷您吃晚饭了不?”
“吃啦吃啦,家里老婆子炖了排骨呐——那位是谁呀?前些日子看见过一回,还没机会问问呐。”
知道大爷问的是他身后的男人,乔延锦也不含糊,直说是暂住自己家的朋友。
男人手指把钢笔捏来捏去,虽说他在陌生的环境里已经没有最开始那般紧张怕生了,但是在遇到别人注意自己时还是不免无措起来。
乔延锦随着礼貌,停下来和大爷唠嗑了几句。男人一句话不敢支声,站在后边,伸手小小地捏住乔延锦的衣袖。
“行,老头子我也准备下班了,你也快回去吧!”
“那就回见呐爷!”
等到弯月渐显,黑空只缀着几颗明星,乔延锦和他才刚刚到家。
乔延锦在洗澡,客厅里只有男人静静地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手里那只钢笔被他看得都要生草了,就是不知道把笔盖拔开。
乔延锦洗了多久,他就坐在客厅多久。乔延锦从卧室走出来,擦着湿漉的头发,刚洗过澡后的人清新无比,着一件黑色宽松背心,露出的白皙手臂,有着薄却不失力量的肌肉,下身随意搭了条灰色阔腿裤,却修显一双笔直长腿。那双长腿往男人身旁的沙发迈步。
“去洗吧,衣服放在浴室里了。”
男人闻声从地上站起来,把钢笔递给乔延锦,乔延锦一接,却又随意地往茶几上放,就这样不管了。
男人一步三回头,看向茶几上孤零零的钢笔。
等男人洗好出来后,乔延锦忽然叫住了他:“过来。”
男人乖乖地过去,自然而然地坐在乔延锦旁边。
乔延锦拿着一本小学作业本,和刚才的那支钢笔问他:“你会写字吗?”
写字?男人的意识里告诉他好像是会的,但是那支钢笔抓在他手中时,又意识到自己是不知道的。
那就是不会写字了,乔延锦看出来了,于是把钢笔接过来,给男人示范了一个正确的拿笔姿势。
“那我教你,把手给我,这样拿笔。”
乔延锦抓住男人的右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捏正确,又牵引他在纸上开始写字。
男人那粗且糙的手,被包围在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里,任它带动,随它控制,一笔一划,在方格里写出秀气有力的字来。
黑墨在最后一笔的末尾消了痕迹,展眼一看,写了三个字: 我 的 家。
手背贴着手心,男人懵懵懂懂,暖意却占满整个心海。
“自己写写看。”乔延锦松开手,
男人盘腿坐在地毯上,腰杆挺直,在茶几桌子上慢慢写字,一格写完,下一格,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已是将那三个字快写完一面纸,乔延锦在一旁手撑着脑袋,看着男人慢呼呼地练字。
在最后三格,落笔之际,男人忽而看见茶几不远边随意放着的警员证,落笔,便是将乔延锦三个字慢慢地写下了。
男人的字写得怎么样呢?乔延锦忽然想到一个词,圆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