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南笑而不语。
房牙见势问道:“郎君闲与小的说了这许多,可是有意在此处置间铺子?”
“早先云平坊的民声是不好,可州府已经做了整顿,郎君今日也来瞧了,这头宽敞明亮,将来总也能热闹起来的。”
祁北南道:“我倒也不怕与你说,确有这些意头。”
他上下打量了房牙一眼:“只不过我寻人办事,寻的必须是靠谱人脉好的,如此人物,方才与我争得最好的价格。”
房牙听闻祁北南真有买铺子的打算,心中一喜。
他拍了下大腿:“郎君可是寻对了人,这城中的房牙,我说二,那可无人敢居一。你甭瞧小的此般不见正形,小的家里往上两代人可都是做的房牙。”
房牙最是牙尖嘴利,十句话里八句假,还有两句半真半假。
祁北南不会全然信这些人的吹嘘,他道:“说有何意,我只瞧实打实的东西。”
“郎君,你便请好吧!”
房牙道:“我能把这云平坊的图纸与郎君拿来,郎君只管选铺子,您跑遍全城的房牙,也绝计不会拿着比小的此处更贱的价格。”
祁北南道:“如此明日你前来寻我。”
他与房牙留了个茶馆的地址,不曾教人上宅子寻人。
别了房牙,祁北南才慢悠悠的与铁男回去。
他要好生比对一番价格,尽可能的用低价多买下些产业。
虽手上足有一千贯,可这些银钱一旦放在置办产业上,尤其是在繁荣人口聚集的地方,那便算不得甚么大钱。
银钱短缺,也就只能抠抠搜搜的过日子。
不过待着铺子赁出去,运转起来以后,家里便能舒喘口气。
到时候转手卖上两间铺子,也能挣回不少银钱来。
祁北南回到宅子时,天色有些暗了。
几位同窗歇息了些时辰,现在都恢复了精神,正在园子里闲话。
“祁兄去了何处?怎现在才回。”
马俊义问了一声。
“州府上有门以前我爹在世时的故旧,我前去做了拜访。”
祁北南随意扯了个由头出来,转道:“大伙儿可休整的好?”
“身子上是休整好了,心头却不是那般好受。”
几人都言了几句乡试的不顺,不过倒也都还看得开,乡试非同寻常,一回两回不中实在寻常不过。
退一万步说,至少已是个秀才了,即便考不中举子,有秀才功名在身也饿不死人。
再来他们几人年岁都还算不得大,最大的也不过三十,还有得是机会。
十五的月儿圆,明亮皎洁如同大圆盘。
园子里头桂花香味阵阵,中秋佳节上,奈何远在他乡,不得与家中亲人团聚。
夜里大伙儿在园子里头对月吃酒,倒也热热闹闹的,不觉寂寞。
祁北南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屋中,从箱子里寻出从家里带的一罐子油浸香菇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