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曾经给元训下药,没有试图爬过元训的床,没有骂过同父异母的姐姐黎姿林,没有试图投毒,或许元训会再找其他不是那么激进的办法,把这段关系撇清。
但既然做了这些事情,就要知道自己是要负责任的,元训抬眼皮,“你是黎姿林的妹妹,把这个关系撇清吧,我拿另外一百万买断,从此,你和黎姿林毫无关系,也不要再试图回来找我。”
他的声音冷静的像是审判的法官,却比法官更无情,“你从来都不是这座宅子的女主人,看在过去二十年的交情份儿上,提醒你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没有人值得信任。我言尽于此,没有再商讨的余地。”
黎菲林失神了一会儿,才从自己的世界中走过,二十年如浮光掠影,浮生一梦,她曾经爱过眼前这个男人,在二十年的冷漠中,耗尽了自己最后的感情,还有青春,一无所获。
“好。”黎菲林声音中略带哽咽,在文件最后签字的时候歪歪扭扭,努力签的漂亮。
签完之后直接把笔摔了出去。
元训却没有对她的态度有任何一句评价,他捡起黎菲林扔掉的笔,在文件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掏出支票,在上面签字,三百万。
签完之后没有丝毫留恋,推给了黎菲林。
黎菲林接下支票之后确认了一下余额,然后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悄悄的按下了确认。
有人在等她,这使得现在哪怕面临元训冷静而强大的气场,她也不觉得孤立无助。
黎菲林站起来,昂着下巴,余光瞟着元训,“元训,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国王,尽情的守着你的王国吧,我诅咒你,诅咒元轩,诅咒一切对不起我的人!”
她还在穿着高跟鞋,用香奈儿武装自己,离开了这座宅子,把自己收拾好的行李箱带走了。
里面大概是她搜罗的最新季的奢侈品吧。
这地方打不到出租车,李叔站在门口对黎菲林熟视无睹,还是元训开口一句“送她离开吧”让李叔松了表情,“是。”
父子两人之间久违的沉默,直到夕阳西下,开始飘雪。
毕竟是冬天啊。
“你妈妈就是太善良了。”元训的声音打破寂静,“当年没有看透她的本性,觉得黎菲林除了拜金点,其他本质还是不错的,便拜托我,除非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不然就照顾一下她,毕竟黎菲林的母亲也把她一手养大,在平日里没有亏待什么。”
元轩仔细聆听,没有开口。
“那时候她在病床上对我笑,我没有办法对她说不,我从一开始把她保护的太好,她本身性格也是如此,吃了亏像是从来都不记得,反而是别人的好,记得一清二楚。”元训摇头,“你就是我最后的底线,谁对你动手了,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不会饶恕。”
“爸爸。”元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
“爸爸也有句话对你说,不要相信任何人,信任一旦付出了100%,最后结果反而可能让人失去了对世界额好感。”元训拍了拍儿子的手,“这点上,你那位小朋友比你上心一点,不过你们还是嫩了点。”
这句话让元轩有点蒙圈,“阮疏?”
“你对他的信任建立的太快了,是因为他长得像简达随那孩子么?”元训循循善诱,想要把自己的疑问解开。
对于父亲的问题元轩没有犹豫,如果连他都不信任,他大概没有信任的人了,虽然剩下的事情开口可能太过于天方夜谭,但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
“爸爸,他就是简达随。”元轩一句话把父亲的疑问给回答了。
这句话成功的把元训剩下的话堵住了,“元轩,这不是玩笑。”
元轩笑了笑,元训看到他不再是从前那种神情就知道他已经走出了简达随死亡的阴影,也开始相信这句话。
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年纪上了,也就不那么笃定什么是科学,什么是不科学了。
元轩把阮疏的境遇细细的给元训说了一遍,阮疏是简达随的双胞胎哥哥这件事情让元训觉得这世界真是很大又很小。
听到元轩说当初阮疏的父亲尤利西斯为了防止家族势力分裂和两个儿子的斗争,直接把另一个儿子送走,摇了摇头。
“这倒是和历史上一件事情有些相似,想起来铁面人的来源,就是路易十四囚禁了他的弟弟,”元训评价,却也惋惜简达随的命运,“我以为这些都是传说,骨肉至亲敌不过财富,没想到这位尤利西斯居然这么糊涂。”
他说完之后陷入沉思,之后忽然自顾自的笑了,“这么一想,如果不是这一切的莫测,你也不会再次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