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溯轻咳一声,似乎也在考虑让我叫什么好。他很快考虑好了,凑近我,碧色眼睛里闪着快活的光,看上去仿佛天真的大男孩,令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位杀伐果决的总裁。
&ldo;叫老公。&rdo;他开口道。
我大惊失色,被自己吸入的空气呛到,一边咳嗽,一边猛力摇头。程嘉溯拍着我的背抗议:&ldo;有那么糟糕吗?瞧你吓得这样!&rdo;
我缓过劲来,恳请他务必换一个称呼,老公什么的,耻度实在太高了。要知道当初同钟楠关系就亲密的时候,我都是叫他的全名的,从来不曾用各种肉麻的称呼叫过他。
程嘉溯又想了想,勉为其难道:&ldo;那你可以叫我……阿溯哥哥。&rdo;
我感到自己的脸一点一点烧起来,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期待地看着我,那样真诚的眼神令我不忍心看到他失望的样子。
于是,我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音量,讷讷道:&ldo;阿溯……哥哥……&rdo;
程嘉溯劈头盖脸地亲下来,我被他迫得不断后退,靠到了流理台上,不甘示弱地回应他。
直到锅里快要溢出的汤汁惊醒了我们,我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推开他,搅了搅粥,好在没糊,又找抹布擦掉了溢出来的米浆,哀怨地看着他。
他抬手摸摸鼻子,笑道:&ldo;你还去不去食堂了?&rdo;
&ldo;去的啊。&rdo;早饭光吃粥肯定不行,偏偏工业园区附近没有菜市场,我们每天吃的菜都是食堂统一订购的,我公寓里之所以有米和几样干果,还是为了给自己加餐,真正做饭的时候特别少。
程嘉溯靠近我,笑道:&ldo;再亲一口,就放你去食堂。&rdo;
我面上很无奈的样子,心里则暗暗欢喜于他的迷恋,踮脚亲了他一口,带上id卡往外走:&ldo;等我一会儿啊,很快就回来。&rdo;
他装听不见:&ldo;你说什么?&rdo;
&ldo;……&rdo;我似乎被他吃定了,&ldo;阿溯,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rdo;
程嘉溯这才满意了,笑着点点头,&ldo;去吧,我等着你。&rdo;
然而,两分钟后,我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手被握在程嘉溯的手心里。
一路上有去吃饭的同事,都惊讶地看着我们,然后跟他打招呼,他很自然地回应,仿佛每天早晨出现在工业园、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一起去食堂,是一日三餐一半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被他的镇定自若感染,我不管心里有多七上八下,面上都保持着稳重的微笑‐‐否则容易被人误会是他强迫了我。
从食堂打包了一份豉汁鸡爪、一盘扣三丝,还有一碟配了特制酱汁的嫩豆花,都是清淡的菜。
扣三丝这菜非常麻烦,食堂大师傅很少做,偶尔才会做一两份来显示一下手艺高超,一般都是专属于良弥勒等人的。今天还是托了程嘉溯的福,我也能尝到这难得的精品。
为了照顾程嘉溯的口味,粥里头没有加糖,但米粒清香软烂,咽下去就自然泛上回甘,余味无穷,仿佛比往日里放了糖的还要甜几分。
我起初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一抬头发现程嘉溯眼中含笑,再摸摸自己的嘴角,竟也是带着一模一样的笑意,甜蜜得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糟糕的事,只需要两个人、一张饭桌,就可以定义&ldo;幸福&rdo;。
吃完饭,两个人又黏糊了一会儿,安然开车来接,程嘉溯才离开。
我俩站在车边依依惜别的时候,安然捂着脸无声哀嚎,我看到他的嘴型:&ldo;虐狗啊!妈哒,单身没狗权啊!&rdo;不禁戳一戳程嘉溯,&ldo;安然找助理的事儿,怎么样了?&rdo;
按照程嘉溯的工作强度,安然要是不找个助理,什么都一手包办,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女朋友了。我现在心情特别好,看什么都格外顺眼,自然也希望安然能够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ldo;今天回去就把他的报告批了。&rdo;程嘉溯随口道,&ldo;仪器已经运到港口了,明天会有人过来交接,你盯着点,有事及时通知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