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绛儿在思考草生,怔怔愣愣不关心威严神武的神君破天荒对人低声下气,只是泪水涟涟地在素白的面颊上流。
这泪水把神君的威严冲淡了,沉默许久,神君的威严冲跨了。
炎鸣神君挪动身子,一双锦靴擦鞋地面,发出沙沙声,面对着那张哭花的素面,他已经不知道威严是个什东西。
一张脸凑在绛儿跟前,赔笑道:绛儿姑娘,别气了。
这是神君第一次叫绛儿的名字,绛儿听到,缓缓回过神来,眨眨泪水模糊的眼,映进神君绝色面庞,对着她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就是有天大的火气也消了。何况她又没生神君的气,瓮声瓮气道:我没生气。
看到小草止住眼泪,炎鸣神君的乱糟糟的心中疏通了些。
方才发火也不是因为你炎鸣神君解释道,他也不明白他在看到那只黑猫碰到她时,发那么大的火气,还吼了小草。
绛儿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神君是炎鸣神君。
神君常常发火,谁也不能去细究炎鸣神君为何发火,也不能说他不对,没结果。
炎鸣神君听言还以为是称赞的话,心境稍平,此时他觉得对这株风吹可倒是恃强凌弱,这是不对的行为才会道歉,绝不是怕看到她的泪水。
试图挽回神君尊严的炎鸣如是想道。
嘴上仍不敢过分,嗯。
绛儿用衣袖楷干泪水,收拾心情,她希望以后少感慨点草生,那又酸又苦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心道:若是恩人知道他渡化了这样一个爱哭鬼定是后悔的。
想毕,重新振奋起来。起身把烧糊的丹药倒出,重新配制药材,燃起丹火,炼制丹药。
炎鸣神君见此,才想起他此来的目的。
他本是瞧着昆海有几颗当糖豆吃起来不错的丹药,拿了来吃。随口一问,得知竟是绛儿所炼。他心内升起一丝愤愤不平,这棵小草到底有没有在认真爱慕我,光给那蠢鸟送药,怎地我没有。
转念一想:是了,姑娘家总有些矜持,何况那小草是棵含羞草,她把药送给昆海不就是为了引起我注意,使我去医馆吗?
想着,站起身拍拍屁股,赏脸地光顾医馆一趟。
不料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人家要和她结为仙侣的事。
接下来接下来不提也罢,他的神君威严今儿个算是栽倒在这儿了,小草定以为他对她是有意的,唉!唉!又错惹小草真心。
绛儿专注放入分量事宜的药材入药炉,哪里知道她旁边的神君心内又搭起戏台热热闹闹开唱。
绛儿放入药材,盖好丹炉盖子,调好丹火,老僧入定般盯着药鼎。
炎鸣神君思衬这小草怎么不说话,难道还在生气?
清咳了声,语气颇为不自然道:你想入仙籍?
绛儿闻言,点点头:是临时仙籍。
一出生就是神族中的贵族的炎鸣神君不知道仙籍还有临时这一说法,但他也不好去问棵刚入天界数年的小草,如此有损他神君威严。
偷眼觑了觑她小脸,眼角、鼻头还红彤彤,面色却已恢复柔和恬静,不像还在生气。
心底惦记着他才多少日不来就给黑猫钻了空子,她师尊不在,他作为天界的老人有必要教一教刚入门的新人,遂语重心长道:有一些小精怪不走正途,你千万别学他们弄这些歪门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