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走一小时才到家他也不介意。
回去的路上灯火通明,经过的街道上有些小吃门面,还没完全进入夏天,路边的一家烧烤摊生意就特别好,不时有人催促,喊老板加菜。
女人站在烧烤架前翻烤韭菜和豆腐,她拿过调料瓶,撒上厚厚的一层孜然,炭火很旺,漏下去的粉末落在炭块上变成了无数个细小的光点。
老板正在做一份麻小,很熟练地颠锅加调料,香辣味儿四溢。
他扯过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看到经过的戚豪,打了声招呼:“回来了啊。”
戚豪点了点头,应声:“嗯。”
这家小吃店开了有十几年,经营的是对夫妻,平时就做些四季特色炒菜,到夏天就在店门口外面支起塑料棚,卖烧烤毛豆水煮花生之类。
他家的麻小味特正宗,来这的都是常客。
以前戚豪经常跟爸妈一起来吃,久而久之和夫妻俩就熟识了。这俩年戚豪没再来吃过,每回经过老板还是会打招呼,让他有时间来尝尝新口味。
戚豪每次都会答应,然后又经过了很多次还是没去尝。
虽然他也挺怀念老板的手艺。闻闻就馋。
书包里只装了套下午穿的篮球服,没什么重量,戚豪却有种忍辱负重走向地狱的感觉,这感觉还很真实,压得人喘不过气。他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拧开门。
门轴嘎吱转动,楼梯间的灯光泻进了屋里,客厅是黑的,主卧门紧闭着,门缝里也没有透出半点儿亮光。
没人在家。
戚豪长舒一口气,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
没人在家就好,省得多事烦心,别人气他也不爽。
仔细想想,戚豪并不是烦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家,每天都还会照样回来。他只是…不爽这个屋子里的人,对屋里的所有人都不爽,包括他自己。
但是又没人在意,不爽着不爽着,就那么看淡了,也就没那么多所谓了。
戚豪在客厅正中干站了半天,排解完情绪,进卫生间把换下来的衣服和篮球服丢进洗衣机,等洗完澡后再把衣服晾出去,然后回自己卧室睡觉。
结束平淡而又普通的一天。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
戚豪很难得地目光跟着老师的动作来回游走,看黑板,看电子显示屏,虽然还是不动手不记笔记,但明显已经在听讲,期间祝遥偷瞄了他好几眼。
戚豪问:“干嘛呢。我脸上长花了?”
“没事。”祝遥犹豫半晌说,“你昨晚……”
“我昨晚睡得挺好的。”戚豪很干脆地说道。
睡得香,所以心情好,所以今天就能跟着老师动动,就这么个意思,没什么不寻常,你也不需要好奇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