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胜衣瘦长的身子旋即箭一样离座飞起,飞落在照壁日轮之前,一伸手,日轮一推!喀刷的一声,日轮猛一转!沈胜衣的剑几乎同时出鞘!剑握在左手!常护花已死亡,西园公子费无忌亦已没有存在的必要。
费无忌右手使剑。
沈胜衣剑用左手!没有刀自日轮后飞出,照壁内一片漆黑,无情剑孙寿已消失不见!人何在?照壁内是什么地方,又通往哪里?沈胜衣剑一引,身一偏,闪入了照壁之内!喀刷的一声,日轮陡地关上!沈胜衣吃了惊,反手抵住口轮,用力一推!这一次,日轮纹风不动!沈胜衣心中一乱,但,立时又回复镇定。
他凝神静气,倾耳细听。
听不到丝毫声息,一片死寂!他的眼中亦是什么也看不到,一片黑暗!眼中一片黑暗总好过一片血红!金指,百变生,干臂灵官,妙手空空儿四人的眼中都是一片血红!血泉水一样在常护花的断头往外冒!常护花人头虽落地,身子并未倒地。
没有头颅的尸体还是老样子坐在原来的地方,对着金指四人。
四人不由得一阵恶心!
沈胜衣离座射出,四人亦几乎同时长身而起!四人亦几乎同时生出了一个念头。
拔脚开溜!四人却又站立在原地,没有开溜。
四人都想知道这个西园公子费无忌到底闯出了什么结果。
日轮却突然关上!沈胜衣却突然消失!四人又是一惊,一种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下意识一齐举起了脚步。
也就在这刹那,四人头顶一块承尘突然打开,一个人从承尘中出现凌空落下。
黑衣蒙面人!
无情剑孙寿!孙寿人在半空,刀已脱手,掷向千手灵官。
刀光闪电一样。
孙寿这突然凌空落下,已经出乎千臂灵官意料之外,孙寿这一刀突然凌空脱手飞掷,更是千臂灵官意料之外又意料之外!干臂灵官斗大的一颗头颅就在这意料之外闪电一样的刀光之中飞了起来!
烟花火炮一样的鲜血立时哗地激射!头落地,千臂灵官的身子亦倒在火云一样的地毡之上!
人站着到底没有坐着好么稳!一大蓬暗器同时钻落在地毡之上!千臂灵官的反应已不能不算快,这刹那变手已然各抓住了一大把兵器!只可惜,他连一枚的暗器也来不及出手!无情刀孙寿这刹那亦已落在火云一样的地毡之上。
“四个人之中最难应付的就是你!其他么?”孙寿冷笑,冷笑中身子毒蛇一样由地毡上跳起!
百变生腰配的长剑即时出鞘!孙寿正向百变生扑来!逃走明知已没有可能,百变生只有硬拼!
剑一出鞘就刺出!剑光流萤一样飞闪!百变生的剑术几乎就一如百变生的易容一样,干变万化!
这千变万化的剑却根本不在孙寿眼中,他迎上剑光,直扑入剑光!剑光突散!
百变生千变万化的一剑立时就只剩下一剑!剑已在孙寿右手手中!孙寿一扑入剑光,劈手就将百变生的剑夺了过来,左手同时握住了百变生的咽喉!喀的一声,百变生头一边垂下,眼耳口鼻中一齐血水泉涌!孙寿只一握百变生的咽喉就松手!百变生烂泥一样倒下!孙寿的人却已落在金指面前!金指心胆俱丧,一把弯刀虽然早巳掣在手中,却已没有气力劈出。
刀还是劈出!金指也知道不能不拼命。
拼命也没有用!金指的一张弯刀并没有他十根手指一半的灵活!刀一旁落下,他的两双手亦一旁落下,他的人亦倒了下去!孙寿只一剑就削断了金指的两双手,劈开了金指的胸膛!
刀是人用的,剑同样是人用的!
人有情,刀剑就有情!
人无情,刀剑就不会留情!孙寿人无情,刀用的是无情刀,剑用的是无情剑!他在剑的造诣似乎并不在刀下!剑在百变生的手中毫无生气,一到他的手中便仿佛有了生命!剑一有了生命就要命!一剑就要了金指的命!四个人这就倒下了三个!四个人之中最精灵还是妙手空空儿。
孙寿剑才指向金指,他人已倒翻,翻向西面的假须帘!眼看着他的人就要穿檐而出,穿堂而出,一支剑飕地突然破空飞来!
百变生的那支剑!孙寿劈手夺下,削断了金指双手,劈开了金指胸膛的那支剑!剑一飞两丈!妙手中空儿正在两丈之外,他耳听风声,吃惊还来不及,剑已自他后背穿入,前胸穿出!血飞激,人凌空跌下!孙寿双手一拍,仰天大笑!笑声震撼整个大堂!笑声震散满堂红粉翠袖!满堂红粉翠袖立时塘鸭一样叫了起来,四下惊散!
“哪里走!”孙寿大喝一声,突然扑出!凌空扑向一个人。
小翠!沈胜衣一进入大堂,就看到一个人。
小翠!大堂三面的假须帘倒下了两面,遍地狼藉,照壁前面火云一样的那张地毡亦已给鲜血湿透。
地毡上四个死人!常护花,百变生,金指,千臂灵官!妙手空空儿倒在西面的假须帘下,亦已是一个死人!除了这五个死人之外,堂内还有一个人,一个活人!小翠!小翠正在用一张油布包起一颗人头。
常护花的人头!照壁后面是一条甬道,沈胜衣黑暗中摸索,好容易才找到出口。
出口在一间幽雅的书斋的一幅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