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嬷嬷说了,她小小一团,因不足月呼吸都是孱弱的。怎么办,外头那么乱,她怎么办?”】
直到有一日,她又哭又闹,非要下地去找。
前脚说找孩子,可刚下地却愣在一个地方,看着扁平的肚子。
【“傅居,我不是七个月了,怎么还没显怀?”】
顾傅居哑声:“你娘的精神变得恍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一边是丢了的女儿,一边是快疯了的妻子。
顾傅居已经忘了当时有多无助,又有多悔恨当时身为御史为何不同那些人同流合污。
为何非要去管受苦难,无处申冤的百姓。
为何非要自以为是,去当清官?
“可周国公犹不放过我。”
“你祖母远在东褚老宅,又经他的手得知你的事,跟着大病一场。”
虞听晚心平气和:“您分身乏术,已是精疲力竭,为了安抚母亲还有发妻,便在外先捡了个孩子。”
“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顾傅居:“阿妩的确是我从外头带回去的。饥荒爆发,外头易子而食的太多了。”
寻虞听晚的途中,顾傅居看到过太多吃人肉的灾民。一口大锅烧沸了水,直接把孩子用锄头敲死了,扔里头煮。
“她家里人许是还存着些良知,没吃她却不愿养她,便扔到草丛中不管了。”
“我当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以为是你。”
可不是。
孩子分量很足,并非早产。
“可我还是把她带了回去。”
“你母亲那时情况很是不好,自是认不出的。有了阿妩,她虽时常哭闹,可也肯配合,也肯吃药,情况转好。”
他也修书一封,让人送往东褚,安抚母亲。
顾傅居眼里的情绪很浓,虞听晚参不透。
“我没有对外言明她是养女,包括你母亲。”
只有他知道,孩子还没找回来。
便是嘉善身边的奴仆,顾傅居也格外谨慎,以嘉善要静养,孩子又早产身子不好为由,不让她们近身伺候。
从那时候,他就下了长达十余年的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