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彦指尖一抬,她便也随之仰头,薄唇噙住她的。
他惯于是占据主动权的那一方,不会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为他声嘶呐喊,甘愿屈服。
夜晚的小区寂静无声,窗外一点月光洒落,越过男人的肩头。
她晕乎乎的,像是化作了一叶飘摇的小舟,落入波澜大海,随波逐流,颠覆摇晃,忽而有狂风扫过,海面波涛呼啸而起。
她仿佛坠进了一个不真切的梦里,这个梦走过了沧海桑田的颠覆,走过四季的更迭,走过日夜星辰的变幻。
她被温柔包围,久久不愿醒来。整个人像是踏在虚无缥缈的云上,随着风吹浮动。到了天间尽头那段,她看见清晨雨后彩虹架过云端,划出一道瑰丽的弯桥。
她跌宕着,又忽而从天堂掉入凡间,落进身旁浓雾一片。
偶然,她闯入青烟笼罩的丛林,她像一个茫然无措的孩子,伸手拨开眼前遮挡的云雾,云雾被风吹散,逐渐逐渐,抽丝剥茧般地,眼前大地的初貌开始显露。
那是她见过最美的景色。是春风吹拂过荒野不生的高原黄土,青涩嫩芽相争钻出荒蛮的土地,添上亮色。
然后白色栀子花突然大片大片在心间盛放。
她看见山川,看见河流,看见万物磅礴绽开。
不远处海天连接成一片,宽广海平面上有鲸鱼跃起又落回海里。
她双唇无意识地轻轻呢喃他的名字,细细碎碎,声音好听得像是轻灵的弹奏,如同在彼此相拥而眠的夜里,她梦中本能依赖的呓语。
女孩子额间碎发被汗水打湿,鼻尖也凝了一层薄薄细汗,脸颊红绯绯的像三月的樱花。她的长发在枕巾上千丝万缕地铺散开,宛如林间瀑布淌泻。
忽地,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这边是旧式的居民楼,一层四户,左右间隔很近,加上隔音太差,一点点声响都能听得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邻居开锁的声音明显顿了顿,仿佛像撞破什么惊天大秘密害怕被杀人灭口似的,钥匙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手慌脚乱地捡起,噼里啪啦一阵捣鼓后进了屋内,砰地摔上了门。
乔伊绝望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完蛋,她以后铁定没脸出去见人了。
乔伊脑袋里晕眩了好一会儿,渐渐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眼时间,被他抱上床时是六点,现在已快八点。
足足两个小时,中间几乎没有消停。
她有一瞬觉得封彦很奇葩。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工作安排,因为国内外时差,他在洛杉矶出差,同时还要和深圳分部保持联系。这人昨天几乎连轴转着开了二十个小时的会议,算算时间,他应该结束没多久便上了飞机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