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便将媒体和大众的质疑清扫干净。
封彦从招待会下来,循例接受几家媒体采访。陆沉走到他身边,递上一份文件,&ldo;这是大小姐刚才托人带回公司的。&rdo;
封彦垂眸,目光落在文件夹的黑色胶面。心中已有预感,是他今早留在床头的那一份。
打开,股权转让书右下角的签名处一片空白。
他有些意外,却又好像不那么意外。
文件夹的最后一页,多了一个信封。
封彦拆开,就看见a4纸最上方的四个大字:辞职申请&ldo;本人乔伊,任职风向集团总裁助理三个月以来,承蒙封总厚爱,栽培相助,心怀感恩。但因能力有限,无力协助封总工作更上一层,心感愧疚,故此请辞。当您看到这封辞职信时,我已经不在了,万望封总不要挂记,江湖不见。
申请人:乔伊&rdo;
申请书是手写的,字迹仓促,尤其写到他的&ldo;封&rdo;字,下笔刀刀如刻,愤恨之情溢于言表,简直把那纸当成他的小人戳着。
格式和措辞更谈不上规范,大有小孩子撒泼耍脾气的性质,但短短一目便能看完的内容,封彦却看了很久。
指尖抚过纸页下方那一圈被泪水晕散的墨痕,良久无声。
陆沉来时路上看过文件,是最先知晓此事的。他说:&ldo;我让人查了大小姐的去向,她订了最近一班回珠海的高铁,要不要我派车去拦?&rdo;
陆沉看看腕表时间,距离那班高铁发车不到十分钟,应该已经来不及。
他说:&ldo;或者,封锁高铁站?&rdo;
封彦眸光始终弥留在她的字迹,指尖摩挲着那页纸,半晌,他将辞职信重新折合。
&ldo;让她去吧。&rdo;封彦说,&ldo;她脾气太犟,决定的事拦不住。&rdo;
陆沉犹疑:&ldo;那就这样让她走?&rdo;
封彦没有回答,只道:&ldo;回公司,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发给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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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封彦和往常一样,回到公司便是例行会议,处理邮件,听各类报告,和洛杉矶研发基地开视频会议,一直到夜晚十点处理完所有公事,他才返回。
走进卧室,他没有开灯,有一刻什么也没干,只是坐在床上。
如他以往二十八年人生中平淡无奇的一天,白天被工作填满,夜晚回到家中他应该洗完澡,看看书,翻阅财经消息和睡前查阅邮件……每一日重复如此。
这一天,他却忽然觉得一切变得枯燥乏味,空虚的,像少了些什么。
被子和枕头乱乱的,还有早晨女孩睡过的痕迹;他便忽地记起她那极为不安分的睡姿,总是喜欢像一只小考拉一样,把胳膊和腿挂在他身上,睡梦中喃喃呓语,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一定要人抱着才能睡着,离开她一下就会闹脾气。
封彦从没遇见过这么爱闹情绪的女孩子,他习惯了高姿态,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也无须对谁低头求全,下属对他的指令必须严格执行,谁也无法违抗。
他从来被人奉承,捧在天上,却把那份唯独的耐性给了她。
乔伊只带走了她平时穿的几套衣物,他送给她的礼服,耳饰,项链,高跟鞋全都留在了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