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弋把乔榆放到床上,拿两个枕头撑住他的腰,“好好坐着,不然给你喝药。”
放下烫手的家伙,严弋跑去厨房切了个瓜,对半切,放进一个大大的不锈钢盆里。
“张嘴。”
乔榆本来不想张嘴的,可是这次送过来的东西是甜的,冰冰凉凉,不由自主就张嘴吃掉了。严弋是从中间挖的,西瓜最中间是没有种的。又喂了一口,乔榆梗着脖子不张嘴了。
“怎么了?”
那人红着眼圈,半天吐出一颗黑色的西瓜子,正好掉在严弋手背上。
“怎么这么娇气了?”他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脸蛋。
“不吃我可吃了啊…”
乔榆本来坐起来了,这会又躺下,表示:我反正不稀罕了你爱吃不吃。
等严弋把另一半瓜心喂到他嘴里,乔榆又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不过是半躺着,闭着眼让人伺候进嘴里。
严弋有点想笑,逗他说话:“我小时候发烧,也不爱吃药,我妈就买西瓜给我吃,我有一次发烧到四十度的,吃了两个大西瓜就好了。还有黄桃罐头,你知道吧,网上说包治百病呢…”
乔榆已经好受一点了,恍然意识到面前这人是严弋,他刚才还对他颐指气使的,不仅撒娇…还使唤他。
他就又不肯吃了:“我这是在做…”梦…还没说出来,又被塞了一口西瓜肉,紧接着下巴上淌的汁被纸巾擦了擦。
这种异常的和谐让他感到诡异。推开勺子,怔怔地望向他:“假的。”
严弋没明白过来,把勺子继续往他嘴边喂:“什么假的?这季节可没有西瓜,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的。不好吃吗?”
乔榆不久前打翻了一个碗,这次不敢把西瓜也推开了,被子里的拳头握紧了,一字一顿地说:“假的,你对我好…都是假的。”
先把他踩在烂泥里侮辱,又装作好人拉他一把。这种有权有势的人都喜欢这样,把穷人当做蝼蚁,要他们生就生要他们死就死,借此享受这种玩弄人感情与命运的快感…
他现在这般模样还不是拜他所赐?这时候来装什么好人……他难道还指望他感激他?
“恶心…”
男人嘴角僵住了。
恶心。这两个字吐字太清楚,他根本用不着怀疑自己的耳朵。
真听到了,严弋居然也没有反应很大,他还以为他会跳起来打他一巴掌呢。
“恶心?你还能想到什么词?”
乔榆被问住了,愣了几秒,他根本没想到严弋会这么平静。
“龌龊…”,不过这两个字的气势就弱了一大半。
“你说的对,我恶心,我龌龊…那你呢?”男人死死攥住他的肩,眼里布满红丝:“你爬我的床,勾引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两人的鼻尖几乎戳在了一起,乔榆退无可退,强撑着精神道:“我…我只不过和你做了一笔交易…”
“交易?那你是不是更应该满足客户的一切需求呢?”
乔榆别过头,男人炽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耳眼里:“你说呢?嗯?还是说…你是一个毫无职业道德的妓女?”
“够了…够了…。不…”他本来就说不过他,还被堵住了嘴。
甜甜的,舌头甜甜的,是西瓜味。
乔榆想咬他,可是他连咬牙的力气都消失了。
“你…你会被传染的…”乔榆好像在和他放狠话,或者说是一种诅咒。
“你在关心我吗?”
严弋嗤笑一声,不轻不重地拍打他红润的脸颊,眼神由魅惑转变为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