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喜欢那个晦暗的朝堂,也并不想要誓死效忠于萧氏。
他幼年之事,所经历的种种,让他无法对于这个世界提及半点喜欢。
偏就有一人,与他经年以来,所知所见截然不同。
晏陵从幼时懵懂无知起,周遭皆是为着利益,不择手段之人。或是为求荣华富贵,奴颜婢膝,将他满身的傲骨打碎,去让他成为萧氏可用之人的至亲。
唯她不同。
自初见起,她身上便有一种矛盾的诡异感。
以至于在滔天的杀意中,尚且可以保持清明。
她是持刀人,立于漫漫黄土中,斩杀毫不留情。
那他便做她身后的护刀者,助她这把刀,刀刀斩落刀刀尽兴,刀刀都随她心意。
晏陵与她对视,声色难得褪去疏离冷漠,只余温柔:“昔日旧事已过,再不会重演。”
“无论何时,郡主身后都有晏陵。”
她的眼里装得下大徽,装得下所有人。
他就只装得下她一人。
晚间风雪太大,道路受阻。
温月声没有折返回抚州,便在这暖室内休息。
晏陵从暖室中出来的时候,涤竹还遗憾地叹了口气。
啧,这千里迢迢赶过来,把他都累得快没了半条命。
结果他们家大人还是出来了。
这也不应该啊。
涤竹认真地看向自家大人。
光就这容貌,这身段,莫说琼山关这不毛之地了,就算是放眼整个大徽,那也是无人可以比拟的啊。
当然了,那昊周新帝却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
但再怎么说,他家大人这容色也算得上是天下独一份。
郡主这都不动心吗?
涤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回身去看紧闭的暖室房门,忍不住摇了摇头。
抬眼却见晏陵神色淡然,虽看不太出来,但涤竹却能够感受得到,他这位主子,似乎放松了些许。
抚州这地界,对晏陵来说算不得什么好地方,身边伺候的人都清楚。
只是涤竹看晏陵这般模样,忍不住在心中犯了嘀咕。
此前在城楼上看见那郁舜对郡主对立时,还黑着一张脸呢,这就好了?
他也太好哄了吧……
涤竹甚至不知,温月声连哄都没哄,晏陵自己就好了。
他若是知晓这事,少不得更要摇头晃脑感慨一番了。
此番昊周放弃攻城,退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