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一个人推门进了小教堂,何翘翘没有跟进来。
她怕错过了上菜的时间。
这丫头在她最爱的两件事之间艰难地做了选择,毕竟鱼和八卦不可兼得。
这个教堂虽不大,却是经典的哥特式老建筑。
高高耸立的尖顶离地有**米,屋顶镶满了各式宗教壁画,只是绘画水平并不高,也不是出自名家,还褪色严重。
每扇窗户都是尖拱形,很大也很高,离地差不多两米多。
晌午耀眼的阳光穿透教堂的彩绘玻璃窗,炫目的锋芒被彩色玻璃收敛,变得像夕阳西沉前的余晖般温润,把满室浮尘颗颗照亮,又在一簇簇光柱中恣意飞舞。
斑驳的光点同时也照亮了坐在最前排木椅上的男子。
男人背对着门,黑色的脏辫和紧身的白衣被柔色的光芒所笼罩。
头发边缘的光晕变成灰橙色,白衣的表层像贴了一层晶片。
本来不可直视的明亮经过层层稀释折射,变成温暖的赤橙黄。
这油画般的色泽令米娜又一次沉浸。
她记得初见男人时,就是被他古希腊雕刻一样的神秘气质所吸引,那么强壮却又那么安静。
米娜属于长得比较英气的女孩子,从小到大也喜欢做男孩打扮,打架斗殴、街头飙车之类的事情她都没少干。
她一直认为自己挺爷们的。
直到遇到了史大奈,这个比她更爷们的爷们。
她留学回国后第一次给弟弟送饭,骑的是辆新改装的哈雷。
没想到刹车出了问题,眼见着就要冲进啥都修修理铺里面。
这时,
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他以一只右臂的力量就挡住了失控的机车。
然后,
这个人将整辆摩托和摩托上的她一起举了起来。
男人啥也没说,放下她后直接拆了哈雷。
她就痴痴傻傻地看着。
一个小时后,她的哈雷脱胎换骨,性能与安全性都提高了。
从此,她变了。
她人生第一次看到一个人会脸红。
那天之后,给米童送饭的差事几乎被她包揽了,姐姐们谁也抢不过她。
她甚至偷偷买了几套裙子,穿上在史大奈眼前晃悠了好几回。
她知道自己恋爱了。
一日,她腼腆而羞怯地问心上人:“假如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对你表白,你怎么回答?”
“告诉她我结婚了。”正在修钟表的史大奈头也不抬地答。
米娜愣了。
这……拒绝的也太敷衍了。
米童明明说过这个男人一直孤身一人。
米娜哭了,记事以来第一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