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墨借口出去买些吃食,从厨房出去。
走到邓伯不让他们进的前厅,透过缝隙向里面望。
镇远镖局他不陌生,但现在的镇远镖局,他很陌生。
本应该陈列着各色桌椅,摆放着名贵字画古玩的前厅里空荡荡的,大片火烧过的焦黑,地上、墙上沾着不少的陈乌血迹,墙壁大块大块的塌陷。
李夜墨心脏忍不住狂跳,为了印证猜想,又绕到其他厢房,每一间都是如此,就连地砖都被一块块掀开了。
是谁做下的?
想到这是钟晓的家,李夜墨心情更加沉重。
走出镇远镖局,没走多远,迎面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夜墨正烦心着,没反应过来,那身影先一步双脚一起起落,几十丈距离眨眼便至,口中连呼:“大师兄!可算见着你了!”
“雀儿!你怎么在这?”
李夜墨有些奇怪,虽说翠屏山离浮阳城不远,没有通过买酒考验的葛炳辉可还没有下山的资格。
“我在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葛炳辉怀里抱着各类吃食,看着李夜墨目光幽怨。
二人到旁边找了个小店坐下,葛炳辉这才说起事情的经过。
“邓伯!”
钟晓看清那人的脸,一边笑,眼泪一边洒下来,喊了一声,也不避他手里的刀,径直上前。
李夜墨看邓伯疯疯癫癫,像个痴的,担心钟晓受伤,也快步跟着,掏出九解捏在手里。
“晓儿!是晓儿你回来了!”
邓伯乱糟糟头发下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看着扶住自己手臂的钟晓,可怜巴巴地呜咽着,脏兮兮的脸上肌肉轻轻颤抖。
李夜墨趁机夺下菜刀,在一旁试探道:“邓伯,你也瞧瞧我是谁?”
邓伯端详着离家快小半年的女儿,细心替她擦着眼泪,闻言向李夜墨撇了一眼,嗤笑道:“你?你是小混蛋!”
“邓伯,您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李夜墨有些幽怨。
钟晓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邓伯好着呢,不要顶嘴,邓伯说你是小混蛋,你就是小混蛋。”
李夜墨苦着脸,“晓儿,你讲点道理……”
“哈哈……”
邓伯忽然笑起来,“讲道理就是要偏心小老头,你们才认识多久,我可是看着她长大的,不替小老头说话,难道向着你?”
“邓伯,您是装的?”钟晓高兴得直跳。
“我可是账房,账房先生怎么会真糊涂。”
邓伯像是见了回家省亲的女儿女婿,兴冲冲走在前面要领着二人进屋,走到前厅门口,邓伯似是想到了什么,缩回准备推门的手,转又将两人带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