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注意到身旁之人的异动,梁十三问道。
“帝君不去帮那男孩?”
“靖华阁本就是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也并无不妥,况且那男孩若真的并非卖身之人,自然有这里的打手上前‘调解’……”
“在下请帝君帮助他,帝君去是不去?”夏古月打断了梁十三的长篇大论,而且特别强调了“请”这个字。
这回梁十三倒也爽快,“那你可要欠我一个人情。”说完身子却不动,只一扬手飞出了一根银针。
银针去势极快,如同一道银光般飞向大汉抓着男孩的手,大厅内众人只听得“哇啊”一声惨呼,那拽着男孩的大汉瞬间松开了抓人的右手,并用另一只捂着伤处,却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男孩本来抵死抗拒着大汉的拉力,此时对方一缩手,他则是受不住反冲力“咚”地一声往后跌倒在地上。
“大力!怎么了?”大汉身旁两人连忙上前询问,连原本老神在在坐在桌旁笑吟吟看着男孩挣扎的石浩瑟也不禁露出关注的表情。
被称作大力的大汉没说话,只用手指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处,另外两人看得真切,那大汉的手腕上赫然插着一根银针,针两头露出皮肤外,那长度仅有几毫。许是银针入肉刺出过快,此时大汉的手上连血迹也没有一滴,仿佛那针从他出生开始便一直插在他手腕一样。
两人心里骇然,估量了一下,然后对望一眼,最后站左边的那个矮胖子慌慌张张地跑到石浩瑟跟前。夏梁二人运起内功,聚集于耳,便听得那矮胖子道:“公子,大力吃了亏,手上被插了根针,估计横穿了手腕,我们拔不了。”
石浩瑟脸色不善,“叫他过来让我看看。”
“是!”
很快大汉走到石浩瑟跟前,然后在大厅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四人围作一团。
突然,石浩瑟离开座位,走向舞台。
跌在舞台旁的男孩见又有人向自己走来,不禁惊恐地用手往后爬了几步,一直退到墙边,身子却还在簌簌颤着。
但石浩瑟此时显然已对他失去兴趣,当他走到舞台前,一个翻身便站到舞台上,然后向四周一拱手道:“不知教训本人手下的可是夜帝大人?以后本人再也不会在靖华阁捣乱,还请帝君大人有大量,拔去本人手下手上的银针。”
银针这玩意儿虽然随便在一家铁器铺或首饰铺一做便一大把,但若要把一支小而轻的银针插进人的手腕里可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更何况手腕里多是骨头,能用银针横穿手腕、只剩一点针头于皮肤外那更是难上加难、没有深厚内力休想做到的事。
这支银针并上这份功力,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武林中那唯一一个以银针为武器且天下闻名的人物。
“刚才对付那女娃时帝君为什么不使出此等功力?”根本不理台下拱手作揖的石浩瑟,夏古月问道。
“她暴露的可都是重要穴道,劲使大了会出人命的,到时我可拿什么去要挟那帮老头子?”梁十三回答得理所当然,“呐,我已帮你出了面,要不要回应他随你,这里逆光,他应该看不到你的样子的。”
夏古月眼神冷了几分,转而面向楼下。
“帝君不屑与卑劣之人解针!尔等识相便速速离去,日后好自为之,再有此种行为,定当除尔而快天下人之心。”这句话夏古月以内劲说出,大厅内众人只觉得这句话震耳欲聋,像是四周围着几十人同时说出一般,俱是哗然。话音过后,众人纷纷起立,似乎想找出那江湖中处于超然地位的夜圣教之主。
石浩瑟此时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想他纵横江湖多年,向来是他看着那些侠士动手不得而大呼过瘾,几时受过这等说不出的暗亏?虽然对方不愿出面,但他一双鼠目已把楼上楼下几十人都看了个遍。他猜测,依堂堂夜帝之尊,绝不会坐于大厅这嘈杂之所,而因刚才一声大喝,楼上厢房的人走出来了大半,却因为逆光的关系,无一人能够真真切切地看个清楚。想要到楼上问个明白么?更恐怕会激怒这个自己应付不来的大人物。心里只能大叹“罢了”,然后灰溜溜地带着像是呆了一样的三个大汉离开靖华阁。
众人你眼望我眼,终于因为遍寻不找那正主儿,慢慢地都回到了原位,拉着身边的姑娘,喝酒的喝酒、谈笑的谈笑。
要知道江湖上的事,不好管,他们也管不了,凑个热闹可以,但真要惹上那些狠人,却是没人愿意的事。
第二十三章 竹华舞吟心怀放
“帝君好威望,只一根小小的银针便解决了在下之托。”看着石浩瑟离开、众人散去,夏古月叹了口气,道。
“哪里。”梁十三道,然后看着这显然在气恼自己的人,“古月公子还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吧?”
“自然。说吧,帝君所说的只要不过分,在下一定完成。”这话怎么听怎么有些任人宰割的味道。
梁十三的表情有几分玩味,突然他那包扎着的手伸向前,竟撩起一小束夏古月的头发绕在指间,然后以没伤着的指腹慢慢地磨擦着那长已及腰的头发,“所谓的‘不过分’,是个怎么样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