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业被他一个老男人的痛哭给惊得虎躯一震。
他烦躁地戳了戳姜淼淼:“你出手这么重?”
姜淼淼郑重强调:“我从头到尾都没出手。”
林管家瞬间起身反对:“大小姐,所有人都亲眼目睹是你踹二少爷下楼的。”话落,又再度抱回姜正业的大腿哀悼自家可怜的二少爷,病床上的姜柏年就剩一张尚算好颜色的脸,同样呲牙咧嘴的表示她撒谎。
姜淼淼点头“嗯”了一声:“我就踹了这一脚而已。”
“……”姜正业暗忖:还敢“嗯”!
姜淼淼看着病床上哼哼唧唧的男人,一头紫色短发真碍眼,但长得还不错,轮廓有形、五官英俊有点阳刚之气,只是现在装痛痛得呲牙咧嘴的模样,令人幻灭。
她刚迈出一步,林管家顿时草木皆兵地大喊:“你想干什么?”然后赶紧挡在姜柏年面前,做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姜淼淼仰头叹了口气,直接走到床尾捞起那份病程单查看。
姜正业靠前也瞟几眼,发现上面每隔半小时就写着“病人手裂”“脚裂”“胸腔重击”等各部分裂,眼角余光顿时瞟向姜淼淼,“……就只是踹了一脚?而、已?!”
姜淼淼翻了个白眼,“稍等我一下。”
她出门在走廊上随便拦住一位护士询问,问清主治医生的诊治室就找过去。
里面恰巧没病人,只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正背过身低头洗手。
她敲门问道:“晏医生在吗?”
“在。”那人很温柔地应道,声线微微有点奶腔。然后快速擦干手,转身望过来。
姜淼淼陡然看见一张不走常规的医生脸。
那是一张该怎么形容的脸呢?
普通医生大多是不苟言笑,而这张却是眉眼弯弯的在笑,既像温室娇养出的名花,又有清风白玉般的俊雅。一件普通的白大褂,他穿在身上,似乎连白大褂都能朦胧发光,长得简直是童叟无欺,让人一见顿生好感,单纯善良的好想——
给他脖子系条红领巾。
姜淼淼疑惑道:“您就是晏幼绥、晏医生?”
对方那双会笑的眼,在看见姜淼淼的瞬间也是微微睁大。“嗯,我就是。”行走间,肥大不修身的白大褂竟还能勾勒出腰部以下两条大长腿的轮廓。
姜淼淼直接将病程单递给他,“请问302号房是您写的吗?”
晏幼绥点头,但在接过病程单看见上面写满奇奇怪怪的东西后,他皱眉,轻轻地“咦”了一声,“病人是归我管,但这些记录却不是我写的。他身体没事,就是送来的时候喝太醉了。”
姜淼淼无甚意外。
“那可能是谁搞错了,能否麻烦医生跟我到病房那边说一声,我父亲不知道情况可能会被吓坏。”
晏幼绥点头,脸上笑容未敛:“好呀。”
这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似乎欢快地往上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