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步,敌军骑兵已在三十步之内。
“掷斧手准备,嗨!”
两千掷斧手,奋力将手里的短斧掷出。十余斤的斧头,被膂力过人的士兵掷出,就是威力无边的杀人利器。
连珠一般的顿响之后,夏军骑兵人仰马翻,血洒沃土。
“轰隆,轰隆”,中央的威远大将军炮向两翼射击,落在夏军骑兵阵中,每轮炮响过后,都是一片鲜红。
冲锋的路是那么漫长,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夏国勇士还是冲到了宋军阵前。
两千长斧壮士,头裹红巾,赤膊上阵。
敌人的短刀还在头上飞舞,他们手中的大斧已经劈到马腿上。“卡嚓”一声,马腿折断,任凭你再勇武,哪还有用武之地?
果然,密集阵列的长斧手,对抗骑兵非常有效呢!
夏军的第一轮进攻结束了,第二轮进攻已经开始。
“哼,我王铁桶的阵地也是你们能来的?”
王禀欣慰地看着面前的情景,偷偷喘口气,打量着其它地方的战局。
中央进攻不畅,左翼定边军团似乎围住了一部分夏军,正在发动最后的突击。
吴阶百试不爽的“凿穿”战术,碰到了铁板,死伤惨重。
朝夕相处的士兵在流血,积石军团左厢减员一半,右厢只剩七千人,中军也至少伤了三分之一,连敌军的第一道防线都没能突破,李察哥手中的王牌——中央侍卫军、擒生军,影都没有,这仗还要打下去吗?
左厢都指挥使田晟重伤,已经被抬了下来;右厢都指挥使刘武阵亡;只剩下上护军阎中立在苦苦支撑,这仗还要打下去吗?
兄弟们杀红了眼,吴阶的眼睛也红了;兄弟们在流血,吴阶的心也在流血。
兄弟们都死了,他自己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积石军团没有了,吴阶还是吴阶吗?
“大哥,下令吧!”
吴璘怒吼着。
“大将军,下令吧!”
曲端心肠不是软的,也看不下去了,何况积石军团的人呢!
“是我指挥,还是你们指挥,都给我滚下去!”吴阶的眼珠子仿佛要跳出来了,“传令:镇戎军团左厢、右厢出击!”
他留下镇戎军团中军,以备万一;而骑兵,还是不能动!
一个个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向前!
“宋军威武,宋军必胜!”
声音在云端飘荡。
“元昊,元昊!”
声音如同巨锤,一次又一次地敲击着胸膛。
心在流血,心要碎了吧!
弓箭手,直到把箭壶里的箭射光,拔刀再战;“轰天雷”在敌群中肆虐,炮弹没有了,还有石弹,石弹没有了,抄家伙冲锋。炮手永远是威风的炮手,就是没有了炮,也要打出炮手的威风来。军官、护军冲锋在最前头,哪个能退?只有怕死的军官,何来怕死的士兵?要生,生在一起;要死,死在一处。
镇戎军团的攻势更猛,夏军防线被突破;积石军团稍稍整顿,再度冲锋。
“元昊,元昊,元昊!”
夏军中央后方,发出怒涛般的吼声,“哗”步兵闪到两翼,现出威风的擒生军。
白衣白袍,短甲长枪,脸上残存着奴隶的烙印,心中激荡着战斗的激情。他们是奴隶,卑贱的奴隶,他们的命一钱不值。他们的父母、妻女都是人家的奴仆,正在黑暗中挣扎。只有战斗,才能获得自由;只有战斗,才能赢得财富;只有战斗,才能无限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