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警了。
我和郑潜依旧没有任何交际,那天过后大概有半个月我都在注意他,我发现即使是再热的天气,他都会穿外套,有时候会捋起袖子,除了红的青的伤痕,还有更奇怪的东西,我看不懂,也以为是疤。
那天,他的脸上都带着伤来到学校,大家都下意识退让出一个圈,让他一个人走回教师,空气中的空气似乎进行了短暂停滞,过后是引起的躁动情绪,喧杂不止。
郑潜脸上有伤。
过了些日子,我现在才开始认识到每人个人严重的世界都有所不同,我终于明白爷爷说的打人,和我爸打我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爸打我再怎么狠,也是一次就过,情绪都是为了暂时发泄,而不是每天带伤。郑潜爸爸的打,和我爸的打,是不同性质。
郑潜或许感受到了别人的目光,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趴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本子挡住脸睡着了,手腕上露出淤青。
很突然。
愤怒和错愕不过是突然席卷,却飞快传遍全身。
我拉着上次的朋友继续问:“他身上的伤。”
朋友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说:“被他爸打的。”
十四岁,的确该懂事了。
我舔舔嘴唇:“难道他做错了什么?”
“有些人,就是不分缘由就开始揍人,诶,我也说不清,”他抬手皱着眉头苦恼似的住了抓头发,“郑潜不是经常旷课吗?我悄悄告诉你,那是因为他经常去警察局。”
“警察局有用……”
“当然没用啊,”他打断我的话,大大咧咧地说,“我这辈子都没进过警察局呢,他可是名人,从小就去,和家似的。”
我不相信。
我说:“他爸打人难道没人管?哪又这样的道理?”
他说:“他爸是打人,但谁叫打的是他亲儿子。”
他说:“你也被太生气了,人家打人又不关你的事。”
我喃喃自语:“我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