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抽了几个烟,等到牧边山把他给我带回来。
日薄西山。
天空是暗沉沉的橙色。
既美丽又短暂。
楼下不见他俩的痕迹,好像只是我一个人在做无所谓哀愁。
郑明的脸历历在目,那些一遍遍给我听的话在耳边说了一遍又一遍,语言像是无尽的洞,能把我吸到黑色的洞空中,而悬挂在中间的我只能被迫去看去接受。
我有些害怕。
害怕她过得太好,好到真把我给全部忘记;又害怕她过得太差,差到难以生活也不愿意来找我。
我反悔了,我不该知道她的消息,也不想知道她的消息。
她都已经把我忘了,而我要做的应该是忘掉她。
这样的不打扰,才是她想要的。
我记得郑明在醉醺醺时无数次提醒的做爱情节,记起他所描述的所有细节。
怯懦、不勇敢,但还是为我着想的母亲形象立于眼前。
连邻居家的爷爷都说我妈人很好,可人有点倒霉,遇见了郑明。如果没有郑明,那她的人生也是光明璀璨,我也一样,如果没有郑明,我的人生至少不会如此阴暗。
不快乐和无所谓。
是我少年时代的基调和底色。
宁愿无父无母生活在孤儿院中,也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天气好热,热到我难受。开了空调,脱掉上身的衣服也完全无法缓解的难受。
时间划过变慢,我似乎在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
——我不能联系她。
乐时傅和牧边山还没来。
一切都来得及。
我哆哆嗦嗦打电话给牧边山,等待对方接通。
一切都来得及。毁了我便毁了吧,反正我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早就已经习惯,也不觉得被毁。她不一样,她摆脱了郑明摆脱了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好好活着也成。
我们再也不要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