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京路上?,春阳被掩在云后,漫天的雾气将巍峨山岗染成混沌一片。
地上?雪未化,望之仍是一片纯白。
裴夕舟正在一处城池中写信。
“暌违日?久,未悉近况,拳念殊殷。今日遇到一件趣事。途经西峰,见到一只白狐,与初化的雪地融为一色。本欲捉之相赠,但云亭所备之箭皆在义乌用尽,雪野连绵,转瞬不?见踪影。”
“越往南行,越觉日?暖,我随官队沿途停留,尽国师之责考备各城,行路之速远慢于来时,待回到京都,或将难见雪色……”
“翃都还在落雪吗?早春天寒,平日?里以身体为重,努力加餐,城中修筑、营造等小事,还望莫要事事躬亲。伏惟珍摄,不?胜祷企,海天在望,不?尽依迟。”
他?将书信封好,递给等候在一旁的云亭。
“世?子要给翃都寄信?”数日?未见,云亭的声音仍是?喧闹如?旧,“您先前吩咐我去江浙其他?城中调兵、运器,我本想随着?最后一批军备去翃都,谁料围城太?快,晚了几日?便进不?去了……也不?知翃都是?何模样?。”
云亭将信收好,走之前问了一句收信之人?。
“梅……顾长君。”
云亭笑道:“‘没’什么?原是?给顾姑娘寄的呀,怪不?得短短一篇写了这么久。不?过这一回生二回熟嘛,写信多是?如?此,我记着?之前在话?本上?看过的,上?言加餐食,下言,言……”
他?有些忘了,本想问问自家世?子这下半句是?什么,却见裴夕舟凉凉瞟来一眼。
“哦——您面皮薄……我这就去送信。”
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徒留裴夕舟一人?坐在书房中,半晌,无奈轻笑一声。
“上?言加餐食。”
他?看着?砚中未涸的墨,垂眸低声念道。
“下言……长相忆。”
……
书信在寄往翃都的路上?。
梅长君这些日?子可从未闲着?。正如?裴夕舟所料,她?是?事事躬亲的性?子。而在翃都,各将对她?尤为敬重,做起事来效率也高,因此顾尚书干脆让她?主管了军营之务,自己带着?顾珩去江浙其他?有民乱处平叛。
她?则是?清晨就到了翃都军营中。
“大伙儿都听好了,练完队列,就是?学习号令——”
“擂鼓,意味着?前进。鸣金,意味着?收兵。旗帜这样?挥舞,意味着?……”
梅长君站在一旁,看着?这些来自义乌等地的新兵。
他?们站得笔直,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将官的方向,听得尤为认真。
“进度不?错。”
她?对身旁一名将领笑道。
“都是?您的法子好。”那将领呵呵一笑,“分等考核,赏罚分明,这些新兵们的劲头可高了。”
“我听说军中还专门请了教人?识字的先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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