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身着碧霞罗银绣襦裙,衣襟及袖口皆素金滚边,额间一粒小巧可爱的珍珠,衬得她的稚气小脸肤白如瓷如玉。不过姑娘水灵灵的乌眸中有些许不满与忿然,竟像是朝着月佼来的。
月佼有些诧异,不明白这初次见面的小妹子怎么对自己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ldo;小小姐。&rdo;侍女向门口那小妹子行了礼。
小妹子不大高兴地皱了皱鼻子,对侍女摆摆手示意免礼,只对月佼道:&ldo;你能……站起来让我瞧瞧吗?&rdo;
虽眼神不是十分和善,语气倒并不倨傲,听起来是诚心请求的。
&ldo;啊?&rdo;月佼茫然地回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突兀的要求。
那小妹子拎了裙摆迈进厅门,缓缓走到月佼面前,带气带恼的鼓了鼓腮,死死盯着月佼身上的衣衫,口中又再度请求道:&ldo;我想……瞧瞧你这身衣衫,可以吗?&rdo;
听出她的气恼并不是针对自己这个人,月佼这才放下心来,疑惑地皱着眉,一边站起身,一边道:&ldo;我的衣衫……怎么了?&rdo;
&ldo;我……可以摸一摸吗?&rdo;小妹子眼巴巴瞅着月佼的衣衫,露出一脸快要哭出来的神情。
你们中原人也太奇怪了吧?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摸?!
月佼大惊,可看着她已转为泫然欲泣的神色,便好声好气地问道:&ldo;我是月佼,是来这里做客的,你是谁呀?&rdo;
&ldo;我叫严芷汀,&rdo;严芷汀似乎强忍着泪意,悲伤又执着的目光紧紧黏在月佼身上,&ldo;我也是……来做客的。&rdo;
姓严?
月佼想了想,觉得她应当是严怀朗的妹妹。
唔,到自己外祖父的府上也叫做客?那为什么严怀朗就一副主人家的模样呢?
虽不知她为何会对自己这身衣衫如此执着,不过见她似乎难过极了,月佼便硬着头皮道:&ldo;好吧,给你摸一下,只许摸一下。&rdo;
听她答应了,严芷汀立刻伸出有些颤的手,小心翼翼抚上她的裙摆‐‐
这&ldo;一下&rdo;可摸得够彻底,从裙摆一路摸到腰带。
月佼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慌张地瞪着她。
四目相对片刻,严芷汀忽然扁了扁嘴,眼泪说来就来,吓得月佼手足无措。
&ldo;我、我没有骂你呀!我、我什么都没做……&rdo;她转头向旁边的侍女投去求助的一瞥。
愣住的侍女急忙回神,上前来扶了严芷汀的肩膀,劝道:&ldo;小小姐这是怎么了?你想摸一摸这衣裳,这位姑娘不是同意了么?&rdo;
严芷汀肩膀使劲一扭,撇开侍女劝慰的手,一把抱了月佼的腰,撒气似地故意在她身上蹭着满脸汹涌的热泪。
&ldo;我就知二哥不喜欢我!&rdo;严芷汀闷声悲呼,真是字字血泪,&ldo;从来都不喜欢我!&rdo;
你不由分说就扑上来将眼泪鼻涕蹭我一身……熊成这样,我也很难喜欢你呀。
月佼偷偷瞪了一眼在自己身上乱蹭眼泪的小脑袋,却到底没忍心甩开她。
严芷汀继续以隐隐哭腔痛陈道:&ldo;这就是陛下赐的那三匹缎子,我认得!我求二哥送我一匹他都不肯!我求了好几日,连母亲也帮着我求他的,可他就是不给,就是不给……三匹,全都给你了,对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