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生先前也觉得奇怪,后来与诸葛肴见得多了,知其虽对权力极为感兴趣,一心想要继承其师尊的掌门之位,但也有着剑修惯有的洒脱豪慡,虽喜权力,却也不是那么执着,与人相交也从不曾仗势欺人。莫长生这才认可了这位友人。
这会子看到诸葛肴来见他,莫长生干脆亲自去阵法外接了人来。
却见诸葛肴剑眉星目,器宇轩昂,正仗剑而立,含笑看他。
&ldo;长生还是这般客气。倒不如将你这洞府的出入玉牌予我一枚,也方便我漏夜赶来长生这里借宿,与长生促膝而谈,抵足而眠。&rdo;
诸葛肴说这话时也是一脸正气,看得莫长生嘴角一抽,侧身道:&ldo;诸葛师叔请进。&rdo;
诸葛肴一面走进山谷,一面道:&ldo;长生还是太过拘谨,我早说过,你称我兄长即可。待你我饮上些百果酒,长生就可放开来了。&rdo;
然而事实证明,饮酒之后,放开的那个人不是莫长生,而是诸葛肴。
诸葛肴本性极为豪慡,然而身为掌门弟子,下一任可能的掌门人选,诸葛肴却要在人前事事拘礼。唯独在饮酒之后,才会由心而动。
譬如此刻,诸葛肴说是拿了百果酒与莫长生一同畅饮,结果只给莫长生斟了一杯酒,剩下的酒都进了他自己肚子里喂了酒虫。
待到一壶酒饮尽,诸葛肴直接脱了外袍,轻扯里衣,露出些许皮肤,拔了剑就开始在小山谷中舞剑。
这还不算,诸葛肴许是觉得独自舞剑没趣儿,直接向莫长生丢了把剑道:&ldo;长生,同来!&rdo;
莫长生不肯跟醉酒的人舞剑,以防伤了自己,尤其是对方还高了他一个大境界的情形下。
&ldo;不了,我与你作画。你可要舞得好看一些。&rdo;
莫长生便将画的那些女子衣衫的画一卷,收了起来,重新铺纸研磨,开始作画。
只是莫长生这手画技是在前世初学,不过作休闲用,这一世又跟凡间的夫子学了几年,因着家境困境,就开始作画卖银子,以补偿家用。他擅长画的多是赚钱的花鸟侍女图,对于画男子……莫长生既没经验,也没多少兴致。
于是在诸葛肴舞了半晌之后,挽了个潇洒的剑花,回头来看,却见莫长生才在画纸上画了一轮圆月。
诸葛肴身上带了些酒意,当场就不满了:&ldo;长生莫不是嫌弃为兄相貌粗鄙,为何迟迟不肯将为兄画在这纸上?&rdo;
莫长生摸摸鼻子,只好道:&ldo;这就画。师叔且继续舞剑。&rdo;
诸葛肴继续舞剑。
莫长生执笔,却是画了一个与诸葛肴有三四分相似的男子。
与诸葛肴一样的剑眉星目,气质却截然不同。与诸葛肴的一身正气相比,莫长生笔下的人,却是亦正亦邪,虽是寻常舞剑,杀意跃然画上。
再细细看去,诸葛肴身上肌肤雪白,而这画中人却是一身古铜色的肌肤。
敞开的衣衫之下,肌肉紧实而蛊惑。
莫长生搁笔之后,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