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没认错吧?阿虎赶紧抽好几张卫生纸压在嘴边。
那天最后她没送柳咏诗回家,因为对方说要去补习,她便骑到市区的补习班楼下。
「才一年级,补什么习啊。」
「你应该需要补习。」柳咏诗抬眼认真地看着她,柳咏诗静下来时可以很安分地完全不动,不像阿虎总是会有抓手臂、摸后颈之类的小动作,停都停不下来。
性格沉静,又长得讨喜,一看就是老师会喜欢的好学生。
书呆子,阿虎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后还是咧嘴笑开来,「谢谢你的车啦,改天请你喝饮料。」
一改天便过了好几个月,阿虎没有再见过柳咏诗及她的淑女车。
偶尔阿虎会想起这个人,但从未在脑子里久留。每天该睡的睡、该吃的吃,生活毫无变化——缘分就是这样的,若是无缘,就算校园只有那么点大也碰不到。
但阿虎从没想过,过了一个寒假,那个书呆子会染这么叛逆的发色。
阿虎抽了好几张小纸巾,在奶茶逃窜的下巴和地板按了按,又跑去拿被随意放在骑楼的拖把将案发现场清理乾净,这才有馀力好好打量柳泳诗。
「你怎么染成粉红色了?」
柳咏诗没有因为她的狼狈而有所反应,只是将头微微地歪向一边。
「我们认识?」
阿虎傻在原地——不是吧,她就这么没有记忆点吗?仁高虎姐一百七的个子,手足无措地挡在早餐店中央,就像校门里的伟人铜像一样碍事。
这时煎台阿姨喊了声:「小美女,哩欸也好了。」
「谢谢姊姊。」
柳咏诗拎着塑胶袋,走到骑楼时回头看她。那样的眼神不只是在看,但也不是带着恶意的打量,更像是遇到某个新奇事物,想研究明白的兴味。
接着柳咏诗噗哧一笑,「要走了吗?国文三十二分的同学。」
阿虎缓过神后迈开腿,走到柳咏诗身边,脑筋一转故意反问。
「我们认识?」
柳咏诗噗哧一笑,「你好奇怪。」
她很奇怪吗?阿虎张了张口,不太好意思问。只好挠挠耳后,又故作不在乎似的把早餐和书包拎在肩头,和粉毛各撑一把伞走在红砖铺的人行道。
细雨打在伞面上,敲出闷闷的鼓声。
阿虎开始回想早餐店里短短五分鐘,自己到底干了哪些蠢事。
「穿这么少不冷吗?」最后还是柳咏诗先开了口,阿虎低头看看自己,外套下面穿的还是夏季短袖勒。
「不冷。现在天气正好,很凉。」
屁勒,其实冷死了。阿虎瞥了身边人一眼,雾粉色的发尾沾了雨水,在铁灰色的围巾上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