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伙向前一窜,如飞而遁。
他还没爬起,东院里人影掠倒,香风人鼻,猛抬头,便看到快速的人影一掠而过。
是那位冒牌纨裤子弟的仆妇,身形快得骇人听闻,而且居然没带起风声。
“呀!”他讶然惊呼。
接着人影再现,纨裤子弟背着手站在他身旁,脸上有强忍的笑意,似乎认为他的狼
狈像个人忍俊不止,而且觉得他挨了撞是活该。
“刚才的形影到底是人是鬼?”他傻傻地问,站起拍掸身上的灰尘。
“你见到鬼了吗?冒牌货的嗓音悄悄甜甜十分悦耳,一回京腔字正腔圆,口气饱含
嘲弄成分,晶亮的明眸表情丰富。
“青天白日,那来的鬼……”
“风雪交加,满天阴云,你看不到青天,更没有白日,你是不是用错了典?”冒牌
货撇撇嘴说:“你替我把入挡了一挡,那个刺客可能逃不掉了,我得谢谢你。哦!你不
要紧吧?
“这点点撞痛,我还受得了。咦!你说刚才那个店伙是什么刺客?刺什么?”他颇
感惊讶,这位假公子昨天刚住店,怎么就有刺客找上头来的?
他心中了然,这位假公子必定是大有来头的人。
那位仆妇,更是身怀绝技高手中的高手。以追的速度估计,那位扮店伙的人脱身不
易除非另有高明的人接应。
“别问你不懂的事,哦!你贵姓?”
“姓张。”他信口答,举步便走。
他不想介入这种行刺谋杀的纠纷里,早点脱出是非地为妙。
“我和你同乘客船从淮安来。”假公子有意无意地移动,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知道。”他不得不止步:“你住在官舱的上等舱房,我在后舱。”
“我姓章,文章的章。我还有点事善后,张兄,稍后再到客房拜望,向张兄请教一
些事。”
“请教一些事?”他一怔:“你我素昧平生……”
“有关淮安所发生的一些事,也许你在淮安曾经有所风闻。回头见。”假公子的语
气相当霸道,含笑转身返回东院。
“目送假公子的背影消失、他心中微动。
凭他的经验与见识,知道这假公子对他的印象,正在逐渐转变中,从轻视转变为产
生好感,该算是好现象。
其实,他对这位姓章的假公子,第一印象并不差,美丽、大方、脱俗,只是……
为何要提淮安所发生的一些事?这些事牵涉到什么?他油然兴起戒心,这是江湖人
的本能。
他沿走廊信步而行,就在起步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前面二进院的一道角门,有人
在内悄悄向外推开一条缝;毫无疑问地,里面有人在暗中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