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仪觉得时间不是问题,所以回答起来格外从容:「何时都可以。」
话音一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泽白想了想:“那我们明天走哦。”
何舒仪顿了一下:「明天吗?」
泽白眼神乖巧:“对啊,既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那我们早点走吧。”
如果娘一直因为不能回去而伤心,那为什么不早点回去呢。
这样……娘就不会伤心了吧,也不会一只兔兔偷偷躲在一边哭了吧。
当初爹也只是让他不要去打扰娘。
他一直都不明白,现在还是不明白,但是如果这样娘会开心的话,那就早点吧。
何舒仪愣怔了一会,定了个时间:「明天……晚上走吧。」
泽白诶了一下:“可是娘你不是最怕黑了吗?还说以后都不要在晚上出去了。”
虽然最后每次都是爹陪着娘出去,娘还是害怕的让爹出去。
何舒仪又想起了那只大兔子,不知怎么的就从那张脸上看出了沉稳可靠,然后一时糊涂就嫁给了他,然后……
有了泽白。
她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也不知道脸上是什么表情:「因为那时候,你爹还在啊。」
只是忽然很感慨,那个时候……他还在。
丈夫对她是真的好,她不喜欢的都不会勉强她,都快把她宠成了一个小公主了,很难想象一只兔子能对妻子这么好,嫁给他的那段日子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在现代时常听人说恐婚,她听的多了,见得多了,也开始恐婚了,后来发现,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也可能是因为她遇见了对的人,所以才不可怕。
可是,一场大病,他也走了。
他虚弱的坐在床上,连对她笑都很费劲,却还是努力的对她说。
——我……不能陪你了。
——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你怕黑,以后晚上不要出去了。
丈夫想碰碰她的脸,可惜……还是差了一点,没有碰到。
……他走了。
再也没有睁开眼。
那段时间里,她一直都没有走出来。
现在她还怕黑,可是,又不那么怕了。
丈夫已经不在了,她独自一个人养育泽白,不是没有其他兔子向她表示好感,可是,她都不喜欢。
都不是他,她谁都不想要。
泽白的眼睛跟丈夫很像。
何舒仪看着崽,有点恍惚,一晃眼,丈夫也走了十年了。
原来……他都走了十年了。
她还总以为那是昨天的事,仿佛结婚的那段时光都还在昨天。
「明早先去看看你爹。」
泽白瞧见了娘眼底的红意,假装没发现:“嗯,就算娘不说,我也会的。”
娘一定是想爹了,他不能打扰娘,不然娘真的会现在就哭出来的,爹说不要让娘哭那么多,这样不好。
然后他跑去同族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