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睡着了,他却如同饮了鹿血一般,精神百倍,几乎没怎么阖眼。
「再等会,再熏小半个时辰,差不多就干了……」
郑来仪隔着被子打量他气色,有些惊讶:「你……没事了么?」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他的语气是酣畅淋漓后的松弛。
她有些吃惊了,本来后悔昨夜不该那样冲动,勾得本该好好休息的人一起放纵,没成想这人竟如铁打的一般,一番折腾反而倒把所有的病气都祛散了。
「你饿不饿?我让紫袖送了些吃的来。」
叔山梧替她把盖在脸上的一缕碎发拨弄开,轻声请示她。
她是真的有些饿了,揪着被子要起来,动作幅度一大,登时牵动腰身酸疼难抑。
叔山梧察觉她神色,眉眼微沉,便要上来掀被子。
「别——」
「让我看看。」
郑来仪抿着唇,挣不过只得让他靠近,半推半就地看了一回,才见他歉然地抬头,压低声音:「肿得厉害——怪我……」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瓮声瓮气的。
「那现在怎么办?」叔山梧认真且亏欠的语气。
她想了会,讷讷道:「有没有羊脂?」
叔山梧一怔,转而眼睛亮起,起身走到一旁架子上,从戎服的随身革袋里翻出一个母贝,沾涂了些白色的油脂,走回床边,看架势是要亲手伺候她敷上。
「我自己来——」
她脸红得不行,却架不住对方不由分说,轻柔地上了手。
倒是挺舒服,她也就不再挣扎,半眯着眼随他去。
叔山梧一边埋头敷弄,克制着视觉与触觉之下引发的又一轮心猿意马,只找些让自己分心的话题。
「……你怎知我有热敷用的羊脂?」
她咬唇,面上露出些暧昧而顽皮的笑意,这是只有她知晓的二人之间的情趣,没必要告诉他,免得再生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说真的,这人不知疲倦的劲头,竟让她有些害怕。
「……好了么?我饿了,你来喂我。」她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地发号施令。
「好了。」
叔山梧宠溺地笑,去铜盆里浣了手,端来一碗尚且温着的羊蹄羹,坐在床沿一勺勺喂她喝完。挂架上的衣服差不多也干了,便服侍着人穿上,才终于有馀裕追究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