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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近九点,玛丽宣布道:「凯斯在门外,我们可以出发了。」
温念挑眉:「门铃没响,你怎么知道的?」
玛丽看她:「我就是知道。」
温念追问:「你是说镇长家?你能看到镇长家里的情况?」
「……」玛丽朝着门外一路小跑。
凯斯的车停在红屋门口。
他神色忧郁,面容尤为的沧桑。
「今天学校不开放,」凯斯说,「镇长家举办聚会,我带你们直接去那里。」
「以后学校开放吗?」温念问。
「……可能会。」凯斯从后视镜看她一眼。
汽车内的气氛说不上太好。
玛丽端正坐着,头扭向身旁的温念:「姐姐,你爱我吗?」
温念朝座椅上挑了下眉——她们之间的距离能再塞下两个人。
答案不言而喻。
凯斯握住方向盘的手收紧了几秒。
他的声音沙哑而苦涩,「我们爱你,玛丽。崇德镇的所有人都爱你。」
……真是真情实感,完全听不出被迫的意思。
玛丽自顾自地念叨道,「如果是她,她就会一直说爱我,说很多遍爱我……」
「谁?」温念问。
「是……」玛丽眼神变得迷茫。
「当然是我们崇德镇的所有人。」凯斯打断道,「我们到了。」
他停在招聘中心的那栋别墅外。
温念了然,那么油画上和凯斯站在一处的女人就是镇长。
这里已经挤满人了。
玛丽进门后,迅速被簇拥到了人群的最中心。
她被扶坐在铺着三层天鹅绒垫子的巨大红木椅上,像法官一样,人群在她面前排着长队。
镇长站在玛丽身旁,又向守在大门的凯斯点点头。
即使大厅内有近百人,空气仍然静得可怕。
第一个说话的家庭出现了。
夫妻牵着孩子的手,挤着笑容到了玛丽面前。
「玛丽……」父亲嘴唇颤动。
玛丽并不看他,反而目光怜爱地看着前面举童画的小男孩。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画……」男孩说,他的声音接近哀求,「你添一笔就好了,只要一笔……」
他的父母手里提着蜡笔盒子。
「乔纳森,你爱我吗?」玛丽说。
「我爱你!玛丽!我当然爱你!」男孩不假思索道。
玛丽接过对方母亲的笔,在上面添了一道。
温念靠着二层的栏杆,垂眸往底下看。
原来那本日记里的「被排除在外」,就是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