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叫济善这么一舔,他心底那些乱糟糟的念头忽然沉下去了,心静,静得安然,静得像是听了一场雨。清净安稳。
他喂的还不是别的,而是流淌在他体内的,自己的血。给予与索取,庇护与依赖,母兽与幼兽。
都在这一喂一舔里。
济善吃起来没够,陈相青觉得喂的差不多了,就把伤口一抹。然后他再度不言不语地,只是笑了笑,摸了摸济善的脑袋,站起来走了。
济善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一关就又是好几个日升月落,她傻了眼。
她不知道陈相青在干什么,不懂,想不明白。
她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词儿,是专门用来形容炮制烈性人或兽的,她不知道什么叫做「熬鹰」。
济善只知道天亮了又黑了,陈相青来的时候,她就能饱,就能放松和满足,陈相青不在的时候,她就会饥饿,难过和痛苦。
没完没了的日升月落,门开了又关。
陈相青来的时候,她饱足安逸,陈相青离去的时候,自他转身迈步,她嘴角还有血渍,就开始提前感到饥饿,心慌,和痛苦。
终于有一日,陈相青又站到了她的面前,温和地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擦掉她的眼泪。
他说:「济善。挨饿是不是很难受?」
「来,做一个选择,做对了,以后你就一直跟我在一块儿。不用再等,不用再饿。」
陈相青侧过身,露出身后的东西。
暮色融金,披洒在他半身,勾勒出陈相青金光朦胧的轮廓,身高腿长,肃然而立。他俊美而冷酷,温和而不容抗拒。
济善望着他向下的目光,一如她曾经向下的审视。
「选吧。」
第16章抓住老婆的第二步
他身后立着两座神像。
一座是当初陈相青为济善找来的,而另一座,济善不认得,然而嗅了嗅气味,她知道这座年岁久远得多,比前者要更能满足她。
济善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年岁久远的一座,而陈相青叹息般地微微笑了,随即命人带着两座神像后退,在她大睁的眼前,关上了门。
她选错了。
可是,济善想,我为什么选错了?他不让我选那一个,为什么要拿来给我?明明我选的哪一座更好,他为什么走了?
济善因为饥饿,努力地冥思苦想,终于在陈相青再来之前想出了原因。
原来那一座是陈相青给的,她得选他给的。
他不给,她不能越过他想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