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本来存了一肚子的阴阳怪气,想要点点这个不爱钗环珍宝丶专抢权弄势的姑娘,却没想到她完全不知道规矩的!上来戳他的脑袋!男人的脑袋是能凭白叫戳的吗?!
他怒目而视,然济善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全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还在等他的响应。李哲隐约知道济善有点与众不同,不止是公子对她的态度,从他们平日里有限的相处,李哲也能够感受得出来,她有点儿邪,并且在一些事情上好似缺了跟筋。
于是胸膛起伏着瞪了济善半响,许多话在喉咙里涌动,最终都被他咽了下去,憋半响,他只是冷笑道:「济善姑娘,手脚还是放老实些的好!」
说完,李哲觉着自己这话说的不错,对于她这样的人,许多话说了也是白说,点到这一步就可以了。至于是什么手脚,怎么老实,她既然敢抢这个权,就让她自己想去吧!
济善点了点头:「果然是你。」
「什么事儿,就成了我干的?我成日跟着公子忙里忙完,什么都还不知道呢,便在县里做成了事了!姑娘,你也讲讲道理吧。」
济善又问:「陈相青知不知道?」
这回他没说话,只回了她一个馀音袅袅的冷笑。
对着济善,他真是犯不上自称什么在下奴才,他从来只把陈相青当主子,除了陈相青,他连王爷都是不服的。
他也不怕冲撞了济善,惹得她去告状。
若是告呢,那正好,他就竹筒倒豆子地将水和县那些事儿全给说了!看看到时候是谁难堪。
济善自以为抢得了一点儿权力,便能背着人肆意妄为,那真是小瞧了他。
李哲在陈相青身边这么多年,凭藉着陈相青亲信近侍的身份,不知笼络了多少人,将自己的势力又渗透了多少年。军中丶王府事宜,公子的军务与私产,从来都是他想不想知道,而没有他不能知道的!
他没有官职,可比那些有了官职的人,还好左右逢源。李哲是过够了苦日子的人,他很清楚,没有公子,他什么都不是,可只要有一个公子在上头,没有人不敢买他的帐。
出了王府,人人都叫他一声「爷」。之前拖家带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哪里敢奢求这一声爷?
他能有今天,全仰仗着公子,故而越发地把公子的当自己的,除了经自己手的,旁人但凡刮了陈相青一点儿好处,他都心痛不已,想要一把夺回来。
而济善,最初瞧她的时候,她是个能让公子留心的漂亮姑娘。公子看她顺眼,他也看她顺眼,可看着看着,李哲发觉她不仅野心勃勃,并且吃里扒外。
公子看她再顺眼,他也无法再容忍下去!
他预备着要收拾济善了,所以方才脑袋上一戳的触感消失之后,他开始心平气和起来,甚至笑了笑:「我方才的提醒,不过是好意,姑娘难道不知男女有别?岂是能轻易动手动脚的?不过姑娘不爱听,好,那我就不说了,本也是我多嘴。」
说着他一点头,挺直了腰板转身离去。
济善本来心思摇摆,他这么一闹,然而确定下来人选。确定了,后头的事情就能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