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醉了?」
骆沁眼泪不停流,她不想说话,怕自己张嘴就是质问他听到的那些东西。
如果他像她以为的喜欢她,那她说不定可以用自己换家人的性命。
不然她还能做什么?
「看不清……东西……」
魏琪便抹她的眼泪,他恶趣味蘸着她的泪在她脸上描画,不知在画什么。
「你这样对我,是真的想嫁我,不是想『谈恋爱』了?」
骆沁厌恶躲开他的手,用他的衣襟蹭脸。
「听不见……好晕……」
魏琪哼了声,胡乱揉了几把她头发,将发髻揉乱。
「我头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被子里包着,你以为你这点小把戏躲得过我的眼睛?」
他语气正经几分,有意疏离:「放心,你和你哥我都不会杀。不是爱你,是你哥名声太大了,杀了易惹口舌。我不差那一人的饭,闲养着逗乐也好。他亦识趣,没按你父亲的路走,自请娶平民为妻,我已经给他们赐婚了。多好的事?无双公子深情不渝,落在史书上又是一桩佳话。」
骆沁听着他的话,只觉双手如坠冰窟,她依偎着的天子看上去通达人情,大气爽快,但他与过去的君主并没什么不同。
她何曾没有怪过哥哥与他相处过于生分,小时候不是经常一起玩?
如今想来,哥哥是对的。
他可以待人随意,但若以为真能与他称兄道弟,那便错了,大错特错!是大逆不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用事发作,以不痛不痒的手段逼人走投无路,像崔裴两氏族的下场。
骆沁仰头,眸中只剩恳求:「陛下。」
「我怎么做,你能放过我家?我爹他很老了,身体也不好,我哥哥只会玩弄笔墨,不涉官场,你……放过我家吧……」
魏琪眼神一变:「你是这样想我的?」
骆沁定定看他,恳求神色不变,似乎已做好与家族同赴死的决心。
「呵!」
魏琪动了怒:「既然已经将人看分明了,等着发落就是!你最好现在就给你爹写信,你们将我从天位上推下去自己坐啊!」
骆沁跪伏在地。
魏琪气了一会儿,又心疼她跪寒凉的石板。随后又气了起来,他什么时候让她跪了呢,她偏偏要跪他!已经听见了那些东西,不是应该好声好气求他放过那狼子野心的洛郡公的命?
这丫头真是好有骨气啊!
叉腰气了会儿,他俯身将人抱起腾空,不理会她的恐惧,将她一路抱回魏如因那头。
他吩咐妹妹:「看好沁儿,不许她再乱跑!」
目送他阴沉着脸离开,殿内还剩下的女客都暗自打量被他抱回来的骆沁。
洛郡公的女儿,无双公子的妹妹,天底下仅次于公主尊贵的女人。
还有一年多及笄的样子,已有人家问过嫁娶,郡公那边没有回信,应该是没有看中的。
如今天子亲自将她抱送回来,众人便懂了。
——这是以后要做皇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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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沁自那日从宫里回来便郁郁寡欢,蒋芙拉着骆岢去给她道歉,她也摇头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