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芙不停抹脸,被气得心口疼。
骆岢见她一人蜷缩在床脚,默默地哭,心也跟着难受。
天底下就是有这样的人,能用她的喜怒哀乐牵扯他的心绪,她掉两滴眼泪,他的心也跟着碎了。
骆岢挪到她身边,用被子将她拢在怀里。
「恨我的话,就杀我,不想脏手,就下毒吧。」
蒋芙微微侧头,听他继续。
「我亲笔写遗书,便不会有人追究你。偷来这些光阴已足够了,哪怕即刻死在你手里,我亦情愿。」
「……神经病。」
「愿意跟我好好说话了?」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跟你好好说话了?我不是在骂你吗?」
骆岢将头抵在她肩上:「别骂了,我知错。」
「不好意思,我停不了!以后我天天时时刻刻都要骂你!」
「也就是天天丶时时丶刻刻都与我一起吗?」
「……你脑子有病!你是真有病!你烂到心里去了你!我真服了!」
蒋芙用力推他,却推不动。
两人僵持着靠坐在一起。许久,他蓦然开口:「再过些时日。」
「这些日子,长安动乱,路上恐易生变。等这阵叛乱平定,我就带你去光州,去看雪,去出海,去看你说的食人族。」
蒋芙冷道:「我不和仇人做那些,公子你自重吧。」
骆岢道:「自重吗?」
「娘子在仇人身边,不做那些,却能亲吻吗?」
蒋芙气焰又被翻了上来:「我杀了你!」
她反扑过去,咬他脖颈上的动脉。只是牙齿上去,怒火也像被一桶冰水淋了似的。
她真把他咬死,估计也要死在这张床上了。
好恨!
她好恨!
蒋芙坐起身呜呜哭。
人怎么能活成她这么憋屈,一点光都看不见呢。
骆岢的领子被她扒掉,露出嫩白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