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在山里猫一晚上,便要解决今晚的食与住问题。
住的问题简单,鄂伦春人世代游猎,给他们些树枝树叶,就能搭个地仓子。
至于吃的问题,虽带足了腌鹿肉与炊饼子,可天天吃这些玩意,多少有点腻味。
山下就是宽阔的额尔古纳河,不抓几条鱼,实在有些可惜。
秦牧简单分工,由他带着梅黑下山抓鱼。其余人,则帮着固玛婶子挖地仓。
两人下山路上,砍了几根细松枝,用来当鱼叉。
身为华夏东北部最长的大江,黑龙江支流众多。其向东奔腾入海时,伸出无数条手臂,滋润着关外肥沃的黑土地。
这条东北人的母亲河,之所以没长江黄河知名。
文明不源于龙江两岸倒是其次,主要是此江乃中俄共有。没法成为华夏族,第三条母亲河。
秦牧站在江岸上,遥望着面前的江景。
这是龙江的支流,五米多宽的水面,河道蜿蜒着从山峦中漫过。
梅黑说,这条支流叫尔布尔河,寓意为生满杂草的河岸。
可前些年南北两兄弟交恶,为了边境安全,龙江沿岸障碍物清扫殆尽。河岸两旁别说杂草,就连树木没了踪影。
空留些带不走的树桩,年复一年,被太阳暴晒至年轮脱水变形。
山里昼夜温差很大,正午来时,江面上只有些浮冰。可夜晚冷气来袭,江面便结了层厚冰。
他伸出只脚踩了踩,冰面没有快要碎裂的异响。
他犹豫了下,整个身子站上去,冰面仍稳固非常。
秦牧蹲下去用猎刀凿个窟窿,冰面厚度大概在20厘米左右。
因江水是流动的活水,江岸的冰层,一般会比江心厚些。
秦牧粗略推算了下,江心冰层可能不到15厘米。成年人正常行走没问题,要是凿洞打鱼,可能会引起冰层坍塌。
他看向梅黑:“大爷,别去江心了吧,冰不算结实。”
“嗯,今天别牙光芒盛,岸边应该也有鱼上来换气。”
梅黑抬头看了眼天空,今晚圆月在天,月光打在冰面上,倒把周围映射的清晰光亮。
两人朝江心走了几步,回头看去,此刻距江岸大概一米多点。
因没带冰钎,他俩只好用手斧砸出冰坑,再合力抱着树干去砸。
一通“嘿哟嘿哟”的号子喊完,倒也在冰面上,砸了三个冰眼。
仨冰眼成三角形排列,顶点那孔,离岸边最近,方便用木鱼叉去插。
秦牧放下背篓,用桦树皮绳穿过玉米饼子,绑在了背篓底部。
而后用树枝在背篓顶部搭出天花板,仅留一口供鱼出入。
再用两根麻绳拴住背篓两侧,将粗木棍横绑在背篓口上做支撑。
他的背篓做完,梅黑的也如法炮制。
他推着满是石块的背篓,在冰面上“滋啦”滑行。然后“砰砰”两脚,把背篓踢进冰眼。
月光下,两个背篓“咕咚”落进水面,因冰上木棍的拉扯,在水下轻微摇晃着。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便有条浑身黑斑点的大鱼,摇曳着长尾,钻进了背篓。
它在背篓里吞食完玉米饼,刚想调头游回去,却被秦牧抢先将背篓拉出水面。
“大爷,果然是河狗子!”
秦牧看清后缩回手,背篓里离水的狗鱼,仍旧奋力扑腾着。两排尖牙也不闲着,不停撕咬着背篓。